晚间,阿丑坐在书房,一手托腮,在心中理着今日白天发生的事。
堇堂因为秦爷的事,占了先机,最早开始义诊,最早打开原先空置的永和堂,给灾民避难。
容清澜紧随其后,开了四王府。
接着,是龙钰公主府。
然后,徐泰在四王府开义诊,相当于和堇堂打起了擂台。
阿丑一边想着,明天要把义诊搬到永和堂的地盘,这样几个项目才能形成一条龙,一边盘算明日四王党会出什么新招。
一张字条递到阿丑面前。
阿丑愣了一下,微微偏头,杏色的衣袖映入眼帘:“什么消息?”
“衢州的。”夏翌辰言简意赅。
阿丑打开字条,扫了眼内容,大致是衢江的溃堤已经修复,但是灾民还没有得到妥善安置。主要问题是户部的东西还没有到。
“户部尚书不是俞则轩的父亲吗”阿丑疑惑“怎么会这样?”
“户部早就把东西放出去了,是负责押送的紫微营拖沓。”夏翌辰解释。
“那么你把消息放到我这里来,又是什么用意?”阿丑直言快语。
夏翌辰站在她椅子后面,视线锁定在她单薄却曲线优美的双肩,那样的弧度展现出她骨子里的倨傲。
她不是轻易屈服的人,他一直清楚。
“我打算让人直接抢了东西,火速押送到衢州。”夏翌辰说出自己胆大包天的想法。
阿丑惊讶地转头,看着一副怡然自得模样的夏翌辰:“你要先扮作贼人抢粮,然后再扮成布施者?”
不过仔细一想,这的确是最直接最快速的解决方案。
紫微营专司这等差事,押运粮饷、护送皇室贵眷,以及办一些特殊案子。
这次负责押送粮饷的紫微营校尉,正是四王爷慕天卓的人。和他打商量,那无异于与虎谋皮。临时捅到他上司那里。要求换人,也不太现实。毕竟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行程期限这种事,谁也讲不准。再为这件事闹一下,调查也要huā时间,粮饷运达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其实有时候,看似最跋扈最蛮不讲理的方法,效果最好,比如夏翌辰今日在昱王府门口上演的血腥刽子手。这个家伙荒唐的纨绔之名,可不是白得的,名声坏一点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办好事就成。
夏翌辰桃huā眼少有的明亮:“这不是最好的计策吗?弯子绕多了,人也会烦。不过和紫微营的人硬碰硬。并非我本意。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不是好买卖。”
“你是来问我拿药的?”阿丑意会了夏翌辰的来意。
“知我者非你莫属”夏翌辰点头“有什么能令战斗力下降的药?”
“这种小事,你拿巴豆去就好。又不需要让人查不出来。”阿丑淡淡回答。
“巴豆”夏翌辰绕到阿丑桌子前,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我记住了。”
阿丑瞥了眼夏翌辰的动作,幽幽道:“你还有别的事?”
否则干嘛坐这么正,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夏翌辰这个纨绔,极少认真。可是隐隐的。她觉得自己害怕他认真。如果他认真,恐怕没有人能拉得住他……
夏翌辰看了她许久:“有些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
阿丑双手一摊:“我没什么不明白的,因此也没什么可解释。”
“你不明白”夏翌辰轻声叹息“可是你又明白。阿丑,你心里明明很清楚,但是你却宁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不回头,也从不侧身。你看的只有自己的前方。”
“你说的很对。”阿丑颔首,极快接过他的话“我看的只有自己前方,其余的事,我不关心。你既然了解,又何必自讨苦吃?”
两个极通透的人互相对视,却没有人有所动作。中间那张古朴的书桌上,左边放着当日堇堂建业分店的账册和库存明细,中间空着,右边是几本书。
夏翌辰明白阿丑的心思。
她一直汲汲于撇清与外界的一切除了利益合作以外的关系,或者说,她在逃避。他清楚,人的情感会让判断产生偏颇,会让你失去理智,会让你迷失本来的方向,也会让你从富有天下变成一无所有。
可他也清楚,阿丑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冷淡处之。
“阿丑,你真的没有认真想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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