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翌辰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他就算撞想脑袋也想不明白,丁举文为什么要对阿丑下这么重的手。
角落里,阿丑蜷缩着,一动不动。
斑驳的脸看不出神色,可是那苍白紧抿的唇,一身寥落的血迹,还有那不成样子的一双手,怕是铁石心肠看了都要别过脸去落泪。
对一个年轻姑娘家尚且下这么重的手,那些人简直禽兽不如!
夏翌辰跑上前,一边呼唤阿丑,一边将手指伸向她脉搏——还有心跳,但已经十分微弱了。
再顾不得许多,他抱起阿丑就向牢狱外走去。如果此时还把阿丑扔在这个是非之地,她绝对没命。今日就算劫狱,也要把她带走。
丁举文看着眼前境况,早已目瞪口呆,哪里还有心思管他是劫狱还是怎样……
他明明没有让他们下这么重的手!
那日圣旨下来,他应天府的差事定了下来,徐泰曾给他出了主意:你下令用刑,但也不必动真格,把该做的供词做好,再报一个暴毙,日后世间便没有阿丑这个人,但你可以把她带走,随意处置。
他听了徐泰的,让那些衙役象征性用一下刑,然后……
然后,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应天府的师爷已经赶到,看着夏翌辰一副要把阿丑带走的模样,着了急:“昱王世子,您,您闹什么不好,怎么闹到了应天府要私放囚犯,这可是大罪,这……”
“人命关天,相关证据的副本我派人放府尹桌子上了。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桃花眼冷冷扫了在场诸位一眼,最后定格在惊讶却颤抖的丁举文身上。“尽管告诉皇上去!”言罢便径自离去。
“世子,世子……”师爷想追上夏翌辰,却哪比得上他健步如飞?
昱王府,诊脉的郎中掀了帘子出来,叹息着摇头:“节哀吧!”
夏翌辰压下心中的惊怒,自我安慰道:她还有自愈能力,或许还有几分希望……
“郎中,不管有没有救,烦请郎中开药救治,就算希望渺茫。我也要一试。”夏翌辰语气坚定。
郎中收了昱王府的大额银钱。哪有不听话的道理。这个昱王世子说的是尽力。那就尽力罢了,反正结果如何他也没有要求。
夏翌辰派了几个得力的盯着,自己却去了丁府。
蝉鸣声声,夏夜往往令人烦躁。但是丁府却如一片死灰。
丁举文站在廊下,看着明月,怅然一声叹息。
从衙门回来,他没有用完善,方才连母亲他都赶了出去。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一旁的屋檐上,突然落下一个黑影。黑影没有停顿,直接靠坐在不远处的回廊上,姿态恣意。
不是夏翌辰,又是谁?
丁举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夏翌辰。
白日里,府尹在看了夏翌辰据称“摆在他桌上”的证据时,慌乱地结了案,宣告堇堂无罪。阿丑无罪。
丁举文敢肯定,那里面一定不止有所谓堇堂的证据。堇堂的证据肯定要有,那是要备案的。可是能让府尹慌张,并且还能立刻结案,难不成是府尹的把柄?
丁举文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纨绔,或许不像表面上那样荒唐不羁,无所事事。
起码在阿丑的事情上,夏翌辰志在必得。
然而今日的事,始终太荒唐,他冲进应天府直接把人带走,恐怕明日整个建业又会盛传昱王世子的惊世之举——居然为了一个丑女大闹应天府,还擅自把人带走了!
没办法,盯着夏翌辰的眼睛太多,其中有四王爷的,也有那些倾慕其貌的女子。
丁举文曾听几个官员,酒后议论起全京城最风流的昱王世子的坊间轶事。
几年前有个痴迷于他的女子,也是个大家闺秀,虽然父亲官职不高。不过那闺秀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居然跑到夏翌辰面前说愿意做妾。
夏翌辰悠然一笑,说自己不娶妻不纳妾,只爱名妓。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不爱贤妻爱婊子,任谁听了都要惊出一声冷汗。这不是硬生生把这位闺秀,逼良为娼吗?
结果这为爱疯狂的闺秀,还真去卖艺不卖身了,把家中父母气得吐血。
而夏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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