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一拍桌案,站立起身,脸色愈发涨紫,对阿丑怒目而视,理直气壮:“我一个说书的,怎么会知道四王爷是如何送水的!”
阿丑一声冷笑:“这么说,你也是道听途说咯,既然道听途说,怎会那么肯定这就是四王爷做的?”
丁举文见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由得为阿丑担心:“阿丑,算了吧。”
他不明白,阿丑为何要替墨家出头。但不论什么原因,这样真的很危险。如果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盯上,也许这些人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们普通百姓。
只是如今,阿丑想算了,说书人也不愿善罢甘休:“你这般说,我倒要问你,你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就确定这是墨家所为,你能说出运水路线和人员?”他的语气含了鄙夷,并没把阿丑放在眼里。
阿丑左手握拳,面纱下瞪着说书人的双眸,恼怒却纠结:如果不辩驳,那么这件事,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边都拿不到全功;可是如果辩驳,拿出自己身上那块墨家的通商铁券,是不是和墨玄本意背道而驰了?
她还没拿准主意应该怎么办,说书人就开始嘲笑:“不过是个无知小丫头,就敢胡言乱语!”
马车已经驶到附近,俞则轩见状就要出手相帮,却被夏翌辰拦下:“不急,再等等。这丫头,其实很有能耐。”他的桃花眼眯起,似乎在等待什么。
阿丑站在街心,感受着四面八方各式各样的目光,最终下了决心:就算违背墨玄初衷,形势所逼,她已别无选择。
“你问我为何知道,因为这个!”阿丑右手掏出墨家的通商铁券,高高举起。
黑漆漆的通商铁券,“墨”字金漆描绘,背后还有铭文。
众人看到这块铁券,纷纷信服:能拿出墨家的通商铁券,就连墨家的普通伙计,怕也做不到,看来这丫头并不简单。
夏翌辰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她手中的通商铁券,飘渺一笑:“她果真每次都能给人惊喜。”
阿丑见震慑住说书人,自信地举着通商铁券,绕场一周,让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墨家送水的本意,在于行善,救济苍生。只是被有心人利用,想拿这件事做文章,那么墨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之前一直回避,可惜如今不能再回避低调,送水一事,是墨家所为,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好一个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俞则轩拍着手从人群中走出,“墨家初心是好的,可惜被人利用,险些为他人作嫁衣裳。据我所知,四王爷似乎没有送水这方面筹谋吧?否则可是在京城就会上报朝廷的。这位说书的,我想你一定是不小心弄错了!”俞则轩甩开折扇,带起一阵微风。
衣着华丽、举止风雅的俞则轩,其实颇有几分说服力。俗话说人要衣装马要鞍,就是这个道理。
说书人怔住,什么也没有再说。但却没人看到方才有一双极快的手,点了他的穴。
“既然自有后人评说,我们这些今人在这评说什么?大家都散了吧!”俞则轩笑意温然。
众人眼见没戏看了,便一哄而散。
阿丑瞥一眼俞则轩,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可是方才他的确出手相帮,于是行礼道谢:“多谢这位公子。”
“不必谢我,俗话说买卖不成情意在,更何况与姑娘算得上生意伙伴。替我向墨公子问好!”俞则轩一改之前在百济药铺的态度,变得温然有礼。
“这位公子说笑了,我尚不知公子身份,如何问好?”阿丑面纱下吐吐舌头:这是真把她当墨家的人了?可自己下次见墨玄,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俞则轩一揖:“在下姓俞,名则轩。”
“俞公子,见到墨公子,我定将问候带到,就此别过。”阿丑语气淡然。
走在洪济大街上,丁举文忧心忡忡:“阿丑,京城局势错综复杂,朝堂之上从来是你死我活。你平日不关注,可能不知道,四王爷势力非凡,你这样得罪四王爷,会不会——”
“这件事最好别让我知道是四王爷做的。若他这般心胸德行,我不用担心,因为等着他的就是败北;若不是这般心胸德行,我想,他不会为此和我计较。”阿丑坚定地摇头。
丁举文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明明知道她说的话不对,可指不出哪里不对。这算什么道理?
迎面走来一位老仆,突然对阿丑行了一礼:“阿丑姑娘,我家公子请姑娘到开悦酒楼一叙。”说着拿出墨家的通商铁券。
阿丑愣了一下:墨玄找她?也是,刚才那么大动静,墨家的产业就在同一条街上,不可能毫无知觉。只是,墨玄会责怪她吗?最初他给她通商铁券,可不是让她来冒充墨家人的。
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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