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可!……”
正元帝挥手命太监出去传命,然后盯着勇亲王冷声道:“为何不可?朕不但是这天下之主,还是她的祖父!朕还不能管教自己的孙女了?她如此野性难训,成何体统!”
勇亲王哑口无言,心急如焚。
众皇子面面相觑,想劝又不知如何劝。
只有十三皇子,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嘴角若有若无漾起一丝笑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家正想着要不要告辞出宫,忽然外面奔进一个小太监,惊慌道:“皇上,靖安郡主……靖安郡主……”
勇亲王厉声道:“郡主怎么了?”
那小太监结巴道:“请皇上出去听。”
邱公公骂道:“蠢材!说个话都说不明,要你何用!”
正元帝却知道必定有因,遂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众皇子都跟在后面。
这一出去,就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哭声,不由一惊。
那小太监忙道:“皇上请来前面。”
说着当先往乾元殿前广场跑去。
众人惊异不已,紧随其后。
到了殿前广场,朗阔的空间,又没有密密的宫殿群阻隔,就听东南方向传来女子痛哭声:“啊……呵呵……啊……呵呵……”
不是箫声,是真正的哭声!
放声痛哭!
仰天长哭!
听着这悲怆委屈的哭声,众人都惊呆了!
正元帝张嘴望着东南方,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正在发愣的时候,从皇城东门飞奔进来一个龙禁卫。
他跑到广场中央才发现皇上和众皇子密麻麻站了一群在那,也不知做什么,急忙跪地回禀道:“启禀皇上,靖安郡主要自杀。”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勇亲王眼前一黑,好容易站稳了,颤声问道:“郡主怎么样了?这是谁在哭?”
龙禁卫回道:“是郡主在哭。郡主无事。郑将军她们要拿郡主进宫,郡主不让靠近,要自杀,被林秀才拦住了。”
正元帝气得哆嗦道:“这……这个孽障!!”
勇亲王转身就跑,忽觉不妥,又回头对正元帝躬身道:“父皇不必忧心,儿臣这就出宫去劝她。”
顺郡王也道:“儿臣也去。”
顿时众皇子都说要去看。
正元帝无力对他们挥手,“让郑将军回来。”
于是,众兄弟纷纷出宫。
正元帝站在殿前广场上,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忽然流泪,喃喃道:“你养的好女儿!这是来跟朕讨债来了?”
月亮冷冷清清的,好像歪头看着他。
看着他对一个孙女束手无策。
说束手无策很可笑,他可是皇帝呢。
根本缘故还是因为皇家亏欠了她。
她从出生就不曾沾染皇家的富贵。
可是皇家却一再带给她灾难!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他的女儿。
月亮仿佛听见他的心声,亮了些。
他长出一口气,转过头。
邱公公轻声道:“皇上,夜凉了,回去吧。”
正元帝点点头,侧耳倾听,那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可是,箫声又响起了。
呜呜咽咽的,听得人直想流泪。
他嘴抽了抽,疑惑她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这个孙女,怎么就这么狠呢!
哦,好像她今天摘了兰桂会武比的桂冠呢。
还有,她也开启了林春的梳妆盒。
想到这,他又是欣慰又是生气。
如果她再乖巧听话些多好!
慢慢踱回去,半路上,一个太监匆匆走来,“皇上!”
“什么事?”
正元帝现下听见太监叫他就发憷,觉得准没好事。
果然,那太监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正元帝疑惑道:“皇后怎么了?”
那太监走近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正元帝拧眉,大步往后宫走去。
坤宁宫,王皇后头戴九龙九凤冠,身穿翟衣朝服,端坐在殿堂正中座位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跪在阶下的胡贵妃。
两旁太监宫女一溜排到大门外,鸦雀无声。
杜鹃吹响箫声那一刻,后宫也得了消息。
王皇后派人打听得原委后,便将胡贵妃叫了来。
待胡贵妃跪下拜见后,只说了一句,“你养的好儿子!”就再没出声了。
胡贵妃便一直这么跪着。
正元帝来到坤宁宫,威严地问道:“这是干什么?”
王皇后起身向他叩拜,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今日以祖母身份替孙女恳求皇上,务必查明胡鉴掳人目的,秉公处置。”
祖母?
孙女!
正元帝看着相伴了几十年的皇后,既兴不起怒气,也说不出别样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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