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很不好,勇亲王府气氛沉凝。
松涛苑,林春寄住在这里。他已经闭关十几天了,为兰桂会做梳妆盒。晌午时分,他终于走出屋子。身上还算整洁,就是眼睛熬得布满红丝。
伺候的小厮忙迎上前,恭敬道:“林秀才出来了?”
林春点头,问道:“可有人找过我?”
小厮忙道:“大姑娘来过几次,给林秀才送吃的。”
林春正要再问其他,忽听院门口传来惊喜的声音,“林哥哥,你出来了?”抬头一看,从外面进来一对少年男女,后面跟了两个丫头,提着食盒。
少年是秦讳,少女是勇亲王长女秦易安。
秦易安今年十四岁,样貌有三分像杜鹃,甚至灵动的性子也有些像,只是杜鹃更灿烂些。
林春忙快步上前,躬身道:“见过二爷和大小姐。”
秦易安看着他吃惊道:“林哥哥你怎么熬成这样?”
林春歉意道:“刚出来,尚未来得及梳洗,失礼了。”
秦易安埋怨道:“我不是说这个,是说你瘦了。”
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
秦讳笑道:“大姐也不想想,秦大哥在房里熬了多少日子了?这样子出来算好的了,换一个人还不知怎么胡子拉碴呢。”说着又对林春道:“林大哥不必多礼。可做成了?”
林春摇头道:“尚未完工。”
秦讳忙道:“大姐带了吃的来,先进去用膳吧。”
林春点头,引着他们回屋,在堂间坐了。
秦易安吩咐丫鬟将带来的菜饭和汤等摆到一张小圆几上,又招呼林春坐下,亲自给她盛了一碗汤,道:“林哥哥,你熬夜费神的,我用枸杞人参和乳鸽炖了汤,你多喝些。”
林春忙起身道:“谢姑娘费心!实在不敢当。”
秦易安妙目在他脸上一扫,调皮地笑道:“我是替杜鹃姐姐做的。将来她回来,我这做妹妹的好歹能表些功。林哥哥你还只顾说这些,我告诉你一件事:你闭关的时候,邱公公回来了呢。”
林春听了一震,脸上露出急切神色,忙问:“怎么样?”
秦易安却不说,命他先喝汤。
林春无法,只得低头喝汤。
秦讳和大姐笑着对视一眼,才告诉他杜鹃拦圣旨的事。
林春听得怔怔的,又微笑喃喃道:“这是她行事风格。”
秦易安见他这样,撅嘴道:“可是京里都传靖安郡主粗野跋扈,连皇上圣旨都敢拦,是没教养的野丫头呢!”
秦讳忙瞅了大姐一眼,似怪她不该说这个。
林春脸一沉,冷笑道:“那是她们没见过她;若见了,恐怕她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自欺欺人。”一面低头喝汤。
秦易安眼中露出奇异神色,问道:“真的吗?”
林春点点头,却未再强调补充,只低头用饭。
秦讳忙打岔道:“我看看你雕的梳妆盒。”
说着起身,秦易安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块从侧厅进去,到书房看木雕梳妆盒。看一会就出来了,说“怎么还是一摊子?还没装起来呢?”
秦易安坐到林春对面,看着他软声恳求道:“林哥哥,你告诉我怎么开好不好?万一要是让别人把这梳妆盒赢去了呢?你怎么对杜鹃姐姐交代?不如教给我,让我赢了去,将来等杜鹃姐姐进京,我再还给她。”
秦讳忍俊不禁,笑道:“大姐也会撒赖?”
林春也笑了,说“放心,没有人能开得了!”
见他不松口,秦易安垮下小脸。
秦讳便笑劝道:“林大哥这样有把握,大姐就别操心了。还是你想要这盒子?林大哥不是送了你一个吗?”
正在这时,秦诤带着玄武王世子张圭来了。
林春猛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张圭。
张圭微笑招呼道:“林秀才好。”
林春这才上前拜见过两位世子,张圭又与秦讳秦易安彼此见过,方才坐下说话。
林春便问张圭:“世子爷怎么回京了?”
秦诤接道:“小王爷是奉郡主之命进京给皇上拜寿的。”
张圭就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林春看着他问:“世子爷,我家人可有信转交?”
张圭摊手道:“不是才给你送的鱼干吗,怎么又问?”
众人就都笑了起来,戏谑地看着林春。
林春心沉了沉,看着张圭不语。
秦诤却问道:“林秀才梳妆盒完工了?”
林春摇头道:“尚未完工,还差些。”
秦诤认真对他道:“你真不怕旁人赢了去?”
林春垂眸,微笑道:“世子无需担心。”
屋里便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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