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青听得大震,急忙道:“郡主!”
杜鹃绷着脸道:“别叫我郡主!我原先是村姑的时候,我还自由自在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做了这狗屁郡主,自己的未婚夫都要被人抢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和威风?我要写信给八伯父,除了林春我谁也不嫁!”
展红忙上前哄道:“郡主别生气,咱们好好商量。”
展青也道:“郡主冷静些,此事需从长计议。”
杜鹃“啪”一拍桌子,高声道:“还计议什么?林春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就因为认了皇亲,就要悔婚?悔婚也要先悔呀,我还没悔呢,怎么就要逼他娶旁人?这么窝囊的郡主不做也罢!”
明慧正端茶盘过来,见杜鹃辞色激烈,不比往常,顿时住脚,怯怯地不敢过来。
展红忙过去接了,回来放到桌上,一边赔笑端给杜鹃一杯茶,一边好声好气地哄道:“咱们当然不做窝囊郡主!王爷也不会让郡主委屈的。郡主,咱们写信,即刻写信给王爷,叫把女婿……侄女婿留着,谁也别想抢!来,郡主喝口茶!”
展青回头对明慧道:“拿笔墨来。”
明慧慌忙点头,飞奔进屋去了,一会将笔墨纸砚都端了来,摆在桌上,又兑水研墨。
展青挥手道:“下去,我来。”
便接过去轻轻研磨。
明慧便悄悄地回屋去了。
展红则拿起鹅毛笔,递给杜鹃,“郡主请!”
杜鹃接过去,微微沉思了会,待展青研墨完毕,遂蘸墨汁奋笔疾书起来。写一段,又停下想一想,再接着写。
展青兄弟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头皮发麻。
用信鸽传信,信自然不能厚重,但杜鹃能用鹅毛笔写出极小极流畅的字体,一小张纸能抵毛笔书字几张纸,两兄弟每每看了都佩服之极。
很快杜鹃写好,封入细竹筒,命展青绑在信鸽脚上放飞。
做完这一切,杜鹃才松了口气。
怔怔坐了一会,忽然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后山跑去。
展青急忙跟上,展红回头朝欲要跟来的任远明兄妹瞪眼示威,意思要跟来就给他们好看。两小皆鼓嘴蹙眉,愤怒地看着他。展青见压住他们了,才放心地撵杜鹃和哥哥去了。
杜鹃走入后山峰,奋力攀援。
这也是她每日清晨的早课,与如风无所不至。
但那时总是有意锻炼,如今埋头攀援,速度自然又不同,展青兄弟堪堪跟得上,还喘气呢。
杜鹃攀上凤尾山最高峰,在一块凸起的磐石上坐下。四下一望,何止是“一览众山小”,简直是天界看人间了。除他们住的地方所谓“山顶”平原能看清外,再往下的回雁谷等等都被云雾遮住了;远处的山峦也都呈现层峦叠嶂、连绵起伏之势,令人心生苍茫寥廓之感。
她便解下腰间洞箫吹奏起来。
山峰高耸,天空辽阔,箫音在这样地方也格外飘渺,若白云一样荡悠悠散入天际,蓦然又似从苍穹深处钻出来,在山巅回旋。
近几年,人事的激荡、自然的熏陶,使得她在音律方面更上层楼,已深得其髓,随口吹来,无不是直灌人心。
展家兄弟陪在一旁,静静聆听这绝巅妙音。
一曲毕,恍然未觉,直至山风拂面,才惊醒。
展红便从背囊里抽出一块锦袱铺在地上,又摸出几个鲜艳的果子,拿出一块帕子仔细擦干净,放在锦袱上;跟着又掏出笋干、五香花生等,还有装茶水的竹筒,都摆好了,殷切地招呼杜鹃吃喝。
展青解下自己身上的竹筒,倒茶水给杜鹃洗手。
杜鹃瞧着两个大男人,跟哄孩子一样宠溺地伺候自己,又奇怪又别扭,忍不住问道:“你们成家了没有?有孩子吗?”
展青本能就想摇头,展红抢着道:“有许多媳妇呢。孩子暂时还没有。”
杜鹃一看他们神情,疑惑道:“你们逛花*楼?”
展青尴尬不已,狠狠瞪了弟弟一眼。
展青则惊叫道:“郡主怎么知道花*楼?”
满眼的责怪,似乎她都不应该说这个名字。
杜鹃听了好笑,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展红严肃道:“郡主不可胡乱看书,有些书不能看的。郡主,属下说个笑话给你听:从前有个举人上京赶考,仆从挑担跟随。走在路上,忽一阵风刮来,将扁担头上的头巾刮掉了,仆从大叫‘落地了’。举子不乐,嘱咐道,今后不可说落地,要说及第。仆从点头答应。将头巾重新在担子上系紧了,说‘如今凭你走上天去,也不会及第了。’”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
展红见她笑了,大喜,接着又说……
杜鹃吃了个果子,又盘桓了一会,才下山。
冯明英为他们留了饭菜,见他们回来,忙端了出来。
杜鹃等人肚饿,吃得格外香甜。
展红将一碗鱼头松蘑汤喝完,赫然发现碗底卧着一只蜈蚣,不禁肠胃翻滚,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愤怒大叫“任——远——明——”
惊得外面树冠上鸟儿振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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