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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看向花嬷嬷,对她这样快适应和应对很诧异。
流风见杜鹃这神情,忙对她道:“剪了就剪了,剪了才好呢。郡主,奴婢是不会走的了。皇后娘娘将奴婢赐给郡主,奴婢从此一辈子跟着郡主了。”
她是个爽朗的姑娘,心思本就比人浅,因被眼前的山水勾起乡情和留恋,再联想杜鹃亲自背自己上山一事,当即认定了主子,且对未来新生活充满希望和期待。
听了这话,无论是在岸上剥笋的宫女,还是在木筏上清洗菌子的宫女,都转头看过来。
须臾,立即有好几个人跟着响应。
看她们年纪,都是十三四岁。
杜鹃含笑不经意地扫视其他人。
落花瞅了流风一眼,道:“亏你还记得皇后娘娘。娘娘把咱们赐给郡主,不用想也要一心一意跟着伺候。难道你之前还想过走?”
流风愣了下,辩解道:“不是想走。刚来的时候,我瞧了这山、这路,我心里头害怕得要死!我又担心没吃的,又怕被老虎和豹子吃了,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苦巴巴的想哭。这会子不一样了,我觉得这里可好了,心里踏实了……”
杜鹃顿时脆声笑起来。
这个流风,她喜欢!
落花等人看着她那畅意无拘的笑脸,都静住。
好一会,落花才道:“郡主,流风性子直,不过说出了我们心里想的。奴婢之前也伤心呢,现在好多了。郡主往后多教教奴婢们做事,我想这日子肯定比宫里还要精彩。”
残雪和弦月对视一眼,跟着一齐点头。
杜鹃便朝花嬷嬷看过去。
花嬷嬷一边费力剥笋,一边微笑着告诉她:“她们四个一直跟着皇后娘娘,最小的也跟了五六年了,都是奴婢一手调教出来的。流风言语爽快,手脚麻利;落花稳重大方,算是个领头的;残雪心细谨慎;弦月不言不语,做事最本分。都是可心的姑娘。”
杜鹃听了会心地笑了。
忽然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们的名字,有些……”
她说不上来,总觉得皇家不该这样给下人起名才对。
流风抢着道:“是皇后娘娘说,天下事难得十全十美,求全则毁,所以给我们取了这样的名字。”
落花进一步解释:和风细雨当然好,然人生难免遭遇狂风,这是流风一名的由来;花开无限美,却总有落的时候,可落花预示着结果;瑞雪兆丰年,残雪化净,也就到了春回大地的时候了;月满则亏,每月只有一二日月圆,月初和月末不是上弦月就是下弦月,这是弦月来由。
杜鹃连连点头,给宫女起这样名字,也算苦心了。
正说着,只见湖面上荡悠悠飘来一叶木筏。
木筏上,一个脑后悬着斗笠的半大少年双手撑篙,脚旁放了几只大篮子,笑嘻嘻地迎着她们来了。
那时,夕阳正往西面山峰后沉坠,彩霞映红了半边天。这红色再倒映在湖面,撒在回雁岛上,将郁郁的山峦、青葱的岛屿和波光粼粼的湖面都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这背景和水上荡悠悠的木筏、筏上灿笑的少年、水面盘旋起落的各色鸟儿,共同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叫人移不开眼球。
众人都看痴了。
落花喃喃道:“好美!”
她忽觉鼻子一酸,触动心事——
离开皇城,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流风心思简单,反而最先领悟这点。
残雪和弦月也静静地看着,不语。
杜鹃见怪不怪,也不理会她们,上前接住木筏,牵起绳索拴在岸边树上。见明心(黄鹂)提了一个篮子下来,问“鸭蛋?”
明心点头道:“是鸭蛋。也摘了些辣椒茄子。马师傅和牛师傅说人多,不够吃,我都跑了好几趟了呢。”
众女围过来,看见两大篮子青皮鸭蛋,忙问哪来的。
等听说从岛上捡的,是野鸭子们下的,立时惊叹艳羡,叽叽喳喳询问仿若莺声燕语。
流风恳求杜鹃:“郡主,还要不要去摘菜?让奴婢跟这位小兄弟去跑腿,也去岛上瞧瞧。奴婢想去岛上瞧瞧呢。”
落花忙拉她,低声道:“别贪玩,还有事呢。”
花嬷嬷也道:“郡主人和气,你们别得脸就忘了尊卑。”
流风就耷拉下脑袋,不敢吭声了。
杜鹃笑道:“先把这鸭蛋洗干净,连这些菜一块送去烧。等吃了晚饭再玩。将来也多的是时候逛,不急在这一时。”
众人这才欢喜起来,重新忙碌。
等韩公公带着太监们又拎了两篮子高瓜来,一齐剥了洗了,才送去身后树林中的空地上给牛马两位御厨烧煮。
树林中的空地上,任三禾前些日子就领着于叔和秋生搭了几座简易木屋,锅灶也垒了起来,两位御厨正在土灶跟前忙呢。
他们丝毫不觉委屈,反而全神贯注操劳。
为何?
只因这里现采的食材给了他们施展身手的用武之地,做出的每一道菜肴都超出了以往水平,因此惊叹惊喜,充满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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