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解开包裹来看。
忽然觉得不对,忙抬眼,张圭正凝视着她呢。
她便急忙将包裹往腰间一系,对他笑道:“小王爷,那些龙禁卫的履历资料就麻烦你了。还有,晚上命官兵们早些歇息,明日鸡叫头遍咱们就要出发,晚了到不了黄蜂岭。”
张圭抱拳道:“属下遵命!”
杜鹃对他略一点头,便匆匆回屋去了。
须臾,阁楼上传来女儿家的低声说笑。
张圭仰望上方,只见老虎如风半卧在廊檐下,透过木栏杆间的空隙盯着下方。想起杜鹃刚才听说林春捎来包裹时急切要看的表情,他心情有些沉闷。
转头见龙禁卫已经将帐篷都支了起来,他便交代了属下几句,然后走出院子,往坡下河边行去。
今天五月十三,月亮几近圆满,月华给初夏的山村和原野增添了许多韵味,与白天所见另有一番不同。
张圭走到癞子家的自来水渠旁,兴趣盎然地查看。
一阵狗叫声后,癞子从院内走了出来。
看见他,也不知称呼,只知恭敬行礼。
张圭白日却是见了杜鹃跟他媳妇和睦说笑的,知他也要搬去回雁谷,因笑着问他道:“这个毛竹管是接水的?通到你家?”
癞子忙点头,跟他讲解引水原理。
张圭听了连连称奇,就问是谁做的。
癞子便说是林春,“去京城读书了。”
张圭立即凝神,问起林春其人其事。
癞子以自豪的口气把林春大大夸了一番。
末了指着杜鹃的院子说道:“杜鹃,就是郡主,郡主的屋子就是他盖的,屋里的家用东西都是他做的。本来这水也通到郡主家,后来……那个……郡主叫官兵抓走了。后来又发大水,把毛竹都冲坏了。我们后来重新做,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就没帮她装。”
张圭默默地听着,十分出神。
杜鹃的屋子,正厅和书房他都进去过。虽是乡间村居,里面的家用器具精致典雅却堪比京城王侯世家摆设。林春的手艺他也有所耳闻,原想不过是个木匠,没想到有这样高的格调。就如同善书法和绘画的才子,已经趋于艺术境界。
他慢慢在道旁石头上坐下来,看着在月色下闪着波光的河水,轻声道:“你们这里很美。林春和杜鹃从小就很好吗?”
癞子见这小官爷不厌烦自己,很高兴,也在他身旁坐下,道:“我们这里就是好看。杜鹃说风景如画呢。我家里贴的画儿就是她和黄小夫子画的。都是我们这山上的风景,春天的也有,秋天的也有,有山也有水。以前像这样的晚上,我撑木筏子去河上,带我媳妇和杜鹃她们去打鱼,可高兴了……”
癞子向张圭描绘了一幅动人的乡村生活图景。
在这场景中,林春和杜鹃从牙牙学语直到成人,浓缩成一个成语就是“青梅竹马”。
他莫名地感动感怀,又有些心疼,为自己。
脚下的河面腾起淡淡雾气,若不听见“哗哗”流水响,只当那是一条幽谷呢。月色下,远处的村庄也被雾气笼罩,身周的一切都如梦如幻,清晰明白地提醒他:他已从繁华京都踏入一个远离红尘的世界。
接下来,人生会怎么样呢?
他站起身,对癞子微笑道:“我叫张圭,是护卫郡主的龙禁卫。往后咱们一块住回雁谷,就是邻居了。”
癞子不料他郑重报名,心慌地说道:“我叫……癞子。”
张圭道:“癞子大哥,我回了,多谢你陪我聊天。”
癞子急忙道:“嗳,嗳!不谢不谢!”
眼看着他往坡上走,心想这小军爷人真和气。
张圭走进院,不自觉仰头看向阁楼上。上面还亮着灯火,却没有声音。他静静站了会,也不进帐篷,吩咐随从掌灯摆笔墨,就在杜鹃廊檐下的圆桌边坐了,开始整理手下的履历。
再说杜鹃,上楼后洗漱完毕,才在灯下解开林春的包裹。
包裹里有个四方四正的暗红木盒子,也没开关处。她翻来覆去看了会,抿嘴一笑,在盒子底部轻轻一按,就听“咔哒”一声,盒盖弹开了。她便兴奋地笑出声来。
正在床后洗澡的桂香忙问:“笑什么杜鹃?”
杜鹃道:“没事,你洗你的。快点,我等你说话呢!”
一面说,一面从盒子里拿出一只木镯子和一根木簪子,不禁嘀咕道:“怎么又做这个呢?还比不上原来的好看……”
说着却住了声,发现盒底有一张折叠的信笺。
她忙放下镯子和簪子,捡出信来看。
一目十行地看完信,眼中流露出惊喜神色,急忙将镯子和簪子拿在手上,又是摸又是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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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去开发回雁谷了。亲们跟杜鹃去原野虚构的世外桃源度假吧,带上粉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