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黄大娘气得浑身乱颤,道:“我又不是馋痨鬼投胎,要吃那肉?我还不是为了小宝。他小人儿正长身子,找大伯讨点吃的就这么不容?”
冯长顺见黄老爹毫无处置的意思,当下把手一挥,问冯氏道:“剩的菜都在这?”
冯氏点点头,挨个指给他看。
冯长顺看完点头道:“按说这些剩菜该你们和林家平分。只是凡事都要先孝敬爹娘,你分得的,要另外分给你公婆一份。”
说完,把生肉、熟肉以及四桶残菜一一分了,黄家和林大头家各得一份;再把黄家分的那份一分为二,指了一半给黄大娘,依然是两碗肉一桶残菜,这还是冯长顺说多分给她一碗呢。
至于那碗鹿肉,被冯长顺分给了林家。他说,要不是林大头,今儿连个屁都捞不着吃。
黄大娘脸色憋得紫涨。
这还不算完,就听冯长顺又对冯氏喝骂道:“还不去给你婆婆赔罪!你犟个什么劲,这干菜又不是你婆婆留给你的。你公婆今个早上挑来的东西,一家子吃了两顿酒席哪还有的剩!晌午那五六十桌酒席都是大伙凑的菜,你自己家出了多少你不清楚?剩了这点子东西,也不是你落的好处,填补还填补不过来呢。”
说完,掰着手指头对黄老爹算账:昨天晚上就开始忙,因为那时大伙还没拿菜来,而做豆腐的豆子必须连夜泡上,清早就要磨了做豆腐的,所以这黄豆是女婿出的;今天早上帮忙干活的人要管早饭,开了三四桌子,那些干菜青菜也是女婿先垫的;还煮了五十个茶叶蛋;还有柴火、油盐等等。
冯婆子给黄雀儿吃了药,这时也赶了过来。
听到这,她急忙插话,说猪油用了一大罐子,足有四五斤,把上回他们给外孙女儿洗三带来的板油都用了;素油用了好几斤;盐用了好几斤;家里干货都用完了,把篓子底都抄了……
她虽然平时是个温和的,但是,只要有冯长顺在场,她总是能很恰如其分地配合老头子说话。两口子过了几十年,那是相当默契。
等她说完,冯长顺便朝冯氏喝道:“你心里就没个算计,剩这点子东西,抵你出的一半都不够呢。你还要你婆婆挑回去,她能要你的东西?要说帮花儿办满月酒,你多出点也是应该的。那也要说在明处,别让人以为咱占了便宜。我听说今儿吃鸡蛋,小娃们有的分到有的没分到,他们就想岔了,以为你们收了礼却不把东西给人吃。”
黄大娘说出来是“都留给你了”,经冯长顺一说,变成她“不能要你的东西”。这所有权变了,人情给予方也变了,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至少黄老实是没听出来。
黄大娘已经不能用羞愤来形容了。
原是她说错话了,因她一向喜欢对人卖好,才故意大方地说“都留给你了”。偏冯氏最不爱听她这样说话,两人可不就杠了起来。
现在亲家把这笔账掰得如此清楚,仿佛当众扒光了她的衣裳,心中对冯氏更加怨恨,觉得都是她不贤惠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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