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干菜四篓子,有干笋、木耳、干菌和花生黄豆之类的;蔬菜也有不少;另外,还有两钵子烧好没动的兔子肉,至于混倒在一块的残菜就更多了,足有四大桶,不禁惊住。
先前人多,这些东西真要分,其实一人分不到一点。
现在就几家子人在这,就不同了,她便心里指望了。
她便念叨道:“没想到剩了这么多咧。”
凤姑笑道:“各家都拿了菜来,当然剩了。”
冯氏淡然道:“等下娘带些回去就是了。天热了,这些剩菜不吃也坏了。”
黄大娘没吱声,半响又道:“干菜也剩了许多。早上亲家说的时候,我心里就疑惑,装这么多来,能吃的完么?果然就剩了。”
冯氏听了这话,心头火上窜,暗怪爹不该挤兑他们拿东西来,现在果然又说嘴。赌气便要将早上挑来的干菜都还给她,省得受这口闷气。
可不等她开口,大猛媳妇在一旁脆瓜瓜地甩出一串话来:“剩这么点东西,还不够赔给弟妹呢。弟妹可是把自己家的存货都掏出来贴了,油盐也贴了许多。要不赔给他们,等农忙的时候,他们就要打饥荒了。大娘挑了些东西来,也没白出,一家子都吃了一顿好的不说,听说老实兄弟还送了只鹿茸给你,是不是?那可是任兄弟送给弟妹补身子的。你老人家今儿可赚大了!”
冯明英抱着杜鹃站在她身边看她切菜。
杜鹃听了她的话,佩服得要死:瞧瞧,这厉害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软中带刺,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贪心不足,不顾大儿子,话还浅显易懂呢。
这个干娘,为人真是爽脆。
她就咿呀笑起来。
大猛媳妇听见了,忙抬头看她。见她笑得欢畅,便对她眨眨眼睛,又溜了黄大娘一眼,做了个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眼神。其实杜鹃也看明白了,更抑制不住笑。
黄大娘听了大猛媳妇一番话,不由脸发烧,尴尬道:“是没剩多少。老大家的,你也是,说好了各家都出米粮和菜,你做什么自己贴那么多?”
先是为了转移尴尬,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冯氏真的很不会持家,因此越发埋怨起来:“你暗地里贴了东西,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落了好处,净吃闷亏……”
这回冯氏一声没吭。她确实贴了些东西:用了一陶罐猪油,素油也用了几斤,还有盐,还煮了五十个鸡蛋;昨晚还泡了二十斤黄豆打豆腐,还有干菜和地里的菜,但她想闺女满月,这些也是该花费的,因此就没心疼。
大头媳妇和大猛媳妇相视一笑,道:“大娘,谁不知道?我们可是都知道的。所以我嫂子才不让人分这些东西。这还不够赔给弟妹呢。”
她不屑地想,你自己就是头一个以为大儿媳得了好处,就想分些带回去。
黄大娘自然没话再说。
冯婆子看了大猛媳妇和大头媳妇一眼,觉得心里踏实不少。闺女跟林家结这门干亲,好歹能照应些。
晚饭也是两大桌,摆在院子里,男女分开坐,小娃儿依旧蹲地上吃。
大猛媳妇又把小闺女也接了来。她闺女叫水秀,今年七岁,跟她娘一样,也是个活泼的。一见杜鹃笑得那样,就喜欢上了,抱着就不撒手。
虽是认干亲,林家也很重视,老小都传看了杜鹃一圈。
杜鹃挨个打量这家子人,这可是泉水村的土地主。她先觉得林大猛两口子不错,后又觉得林家老人也不错,孩子也不错,因此欢喜地见人就笑,引得林家老小都十分的稀罕,都说这娃儿精灵的很。
大猛媳妇一手抱杜鹃,一手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盒子。
原来她先前回家,特意拿了一对小银镯子和一对银耳坠子来,要给干闺女做见面礼。
对山里人来说,这礼可就重了。连冯长顺两口子都吃惊,更不要说大头媳妇和黄大娘等人了,都盯着那银首饰眼睛冒光。
唯有任三禾跟没看见一样,依旧和林大猛吃酒说话,仿佛那点子东西根本不放在他眼里,连看一眼都不屑。
林大猛的爹是村里正,时常往山外去,比起村里其他人要有见识的多。上午任三禾送的那鹿茸,值的银子就不是小数,岂是这两样银首饰能比的。
再说,林大猛在山里打猎遇见独居的任三禾,数次交往,知道这人武艺和见解都不凡。虽不知他为何看重一个初见面的小女娃,但他们乐得给个面子。
冯氏慌忙推拒道:“这可不能要!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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