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有你取的那个风骚的名字……薛郎,还“郎”……
你呀你,你该不会真看上这丫头了吧?你不喜欢长公主了?
摇头叹息,再看主子,已是走到前面去了。
雪衣长袍,依旧不染纤尘,鹤立鸡群,依旧风度翩翩。
可是怎么看怎么像在赌气。
主子今儿这一局,是不是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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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只要千羽墨来到别院,都会带洛雯儿出去,只不过洛雯儿发现,薛郎不见了。
问起,胡纶哼了一声:“病了,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那是什么病?
洛雯儿心下生疑,转而哀叹,薛郎不在,莫习要是再剥削她该怎么办?
“吴先生,稍后我做点好吃的,你帮我带给薛郎哥好不好?如果他有什么想吃的,你也告诉我,我尽力去做,只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胡纶看着主子好像若无其事的站在桂树下,轻抚着垂到面前的桂花,然而那动作明显是恶狠狠的,可怜的桂花已是被他爱抚得落了一地花瓣。
胡纶斜眸睇向房顶,再哼了一声:“洛姑娘还是免了吧,如此薛郎的病或许还会好得快一些……”
洛雯儿听出话外之音,不由望向千羽墨,皱紧了眉。
不就是因为薛郎帮她买单结果让他看不了好戏吗?
这人,怎么如此的小肚鸡肠?
思及他的刁钻古怪……
也不知薛郎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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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怎样,还是要随他出去的,因为千羽墨今天提了个诱惑的条件。
“若是要开店,位置很重要,咱们去看看,哪个地段既繁华又便宜?”
就这样被骗出了门,四处乱转,听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然而也不能不心生敬佩,因为莫习对做生意的确精通,有许多见解和看法竟连她这个现代人都是初次听闻,望尘莫及,只不知他如此的倾囊相授,事后又要算她多少银子。
她曾犹犹豫豫的提起,千羽墨一怔,合拢了扇子,做思考状。
“其实不过是因为你要花我的银子,而你也应该知道,商人是无利不起早,我自是要让我的银子发挥最大的价值,否则,你要拿什么还我?不过若是你想交学费,我也……”
洛雯儿立刻扭身走了。
千羽墨只笑了笑,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胡纶瞧了瞧身后仿佛因为风的吹过而摇动的树梢……朗灏是王上的贴身侍卫,必须随侍身侧,然而因了上次的事,主子命他只能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是没了郎灏,也不见洛雯儿对主子的态度好到哪里去,倒是主子……
再次瞧了瞧摇动的树梢……
这风向,是不是有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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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就发现,每次只要她觉得饿了,他们一准是恰好停在某家饭庄前。她真怀疑,这几日,他们是不是把盛京所有的饭馆酒楼都吃过了,就连路边的小食摊都没放过?按照千羽墨的说法是,纵然曾经一览众山小,亦要不忘博采众长。
相比下,雅客居的确是集中了所有酒楼茶肆的精华,她现在只要一搭眼,就能看出眼下的饭庄与雅客居无论是设计装修、摆置格局还是经营模式方面的差别,并且很快能因地制宜想出解决的方法。
千羽墨总是能想出法子来引她说出心中所想,然后便开始探讨,还时常争论。
开始时,千羽墨总是反驳她,甚至出言讽刺,极尽毒舌之能事。可是后来,便越说越少,到现在,便只是摇扇微笑了。
这是不是说她可以出师了?
然而千羽墨不开口,她也不好提,而且她发现,越是研究,越是考察,就感到需要准备的事越多。
有时,她甚至怀疑千羽墨的动机……这日复一日的拖延究竟是要打消她的积极性,还是希望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学习与准备?
可是当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个究竟时,却只见他笑得神秘又和煦。
这一日,他们从郊外的酒馆出来,正打算回别院,忽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声,震得地皮发颤。
很快,一队马车飞驰而来,车夫长鞭漫卷,一下又一下抽打在马身上。马的四蹄几乎离地,一路狂奔,几乎化成一道影子,直接从面前划过,带起一阵狂风,携着牲畜的浑气,吹得人面皮生痛,散发横飞。
而这道影子直跃动了一刻钟方才停止。
洛雯儿望着烟尘渐远渐消成一个小点,摘掉挂在头发上的一根草棍,恨声道:“这到底是谁家的马车?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