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说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乖女孩能逃课?”
“听我说。”见转移话题一直没有成功,他苦笑了一下,终于说起,“没有那么严重,我身体是一直不好,但没大碍……你看我父亲,弟弟,二伯,虽然体质差,但一直都好好的……”
“可我这次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宋晏清楚感觉到他的颤抖和声音里隐忍的痛楚,心疼的不欲紧逼,却不得不一再克制。
难得抓到人,也许这就是她仅有的机会。
“我你喜欢孩子,而我,给不起……不仅仅是这样。”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孩,呼吸沉重而晦涩,哑声道,“我确实是病了,且病愈的机会渺茫。医生说我的抵抗力已经接近崩溃,全靠药物撑着……晏晏,你才十八岁,多好的年纪,才貌双全,出生书香,你在音乐上那么有天赋,只要在英国努力学习,未来定会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多少男人愿意如珠如宝的待你!何必受我拖累,我甚至连能活多久都不……”
“晏晏,你,是家吗不跳字。
宋晏感觉到脖颈后传来的湿意,浑身一震,马上颤抖着要挣开,却被拥的越紧。
耳边只听得他温柔的呢喃,“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可爱活泼的宝宝……一个都不能少。爸爸是家里的保护神,高大健壮,负责家务里的脏活累活,还要教孩子体育运动,春天登山骑车,夏天游泳打球,秋天登山,冬天滑雪……家里最好有个小花园,不需要多大,但要有水有树,水里可以养鱼,树上可以挂秋千……周末的傍晚,全家在花园里一边烧烤一边聊天,嗯,烧烤不很健康,不能让孩子吃多……”
听着他细致柔软的描述,宋晏泪如泉涌,拼命点头。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处,似乎在那努力跳动的心脏处听出了他寂寞怕冷的灵魂。
“这些,我给不了你,但将来的某天,有人可以……”轻轻放开她,周博衍笑意温醇,明灿如他背后的阳光,不见一丝阴霾。
骨节分明的手抚过她泪痕斑斑的脸颊,末了,又像以前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发。
然后,他说,“晏晏,不要再来找我了。”
十指缠入,被他一点一点掰开,宋晏哭成了泪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松手。
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原来,只因未到伤心处。
想告诉他,不是的,家不是只有爸爸妈妈和孩子就圆满了,称呼是虚的,只有人才是真的,没有对的人,哪来还有未来。
上辈子的她,从豪族嫁入勋贵,十里红妆,人人称羡。夫君一表人才,身份高贵,倾心的却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玉娘,新鲜过后就对她不闻不问;她也有“孩子”,但投在玉娘肚子里,倘若平安生下来,将来定会唤她一声母亲,却永远不会爱她近她;陈府很大,花费之奢,占地之广,现代许多所谓的豪宅也无法比拟,园子里粉墙黛瓦环绕,芳花异草、珍奇丽兽,亭台水榭,无所不有,别说烧烤,戏台子都能搭。
论富贵,那些让历史学家争论不休又向往至极的珍贵布料,首饰工艺,“白玉为堂金作马”、“珍珠如土金如铁”,世上恐怕没人比她更清楚。
这些她都曾拥有过,欢喜过,最终的结局却是在没有炭火的偏院里,怀着满腔悲愤咳血逝去。
话明明到嘴边,然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只是一遍遍哀求,“你会好起来的,再难我都陪你……”
兜转三世,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没有输给和空间,找到了他,却要败给病魔,她如何甘心!
手终于被掰开,宋晏倔强的重新牵上,她,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人能让她生无别恋,死有皈依了。
“听话。”周博衍的眼圈也红了,却依然坚持,“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不管结果如何。但是这期间,我不希望你陪在我身边。”
“我不,我就留下,你别想叫我走……”
“你如果留在这儿,我马上就联系国外医院。”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坚持。
“我不会让你找到。”
“你……”
到最后,宋晏承认,她输了,输在这个男人自信背后的无所不能里。
站在医院门口,呆呆看着那两辆黑色的车远去,她只能寄希望周博玦看懂了那以后要联系的手势。
不是不是祈祷有了效果,隔了几天,周博玦的来了。(未完待续……)
P:生无别恋,死有皈依。是我有一段特别喜欢的话,感觉比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要对我胃口。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