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回到净居寺后,黛玉听见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慧远大师已经在之前回来了。而这个消息,不出她的预料。现在的京城,哪怕只是和尚这一块,能被人称作“大师”的,似乎就有相当不少。
再想想那另外两位“大师”的话多半已经传到了贾母的耳里,黛玉就忍不住在心底叹气。
但已经有一个一路上神思不属的惜春了,连惜春现在在想什么都不敢肯定的黛玉自然不好把这份心思摆在面上,只拉了惜春去见贾母。
虽她们是一大早去宁国府的,拖了这么些时候回来,却连素日里晚膳的时辰都错过了。贾母倒是在院子里面。黛玉和惜春到时,王夫人和邢夫人却也在。
而这三位知道宁国府真相的夫人,显然也都从宝玉那儿知道了后继的事件。
黛玉分明觉得,贾母也好,两位舅母也罢,看她的眼神都颇有些异样。
黛玉只好暂且当做不知,自顾自的拉着惜春见了礼。
贾母虽眼神有些异样,言语行径上却不曾表现什么,只安慰惜春道“我已听宝玉来说了。保不定是两位大师都不愿在另一位面前施法,是以,我已经让宝玉再去求求空禅大师了。让两位大师撞在了一块儿,原是我们做事不够周到。”
这安慰的话,真和黛玉说得几乎一样。
惜春只默默的听着,她不知道,久不去宁国府,去了也不过在众人的环绕下待上小半天的贾母知不知道,宁府的“邪祟”另有别情。
可她能去问吗?
自然只能听着。
至于“解决邪祟”对此她已经不抱任何指望。
而黛玉的心里却是有些欢喜。她知道,贾母是个信僧道的——虽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之前信了,依然是信的——可不管她对那两位大师的话信了几分,也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贾母至少在面上,不准备将之当真。
这于她来说是好事。
坐下来后,黛玉就问“几位姐妹呢?可都在〖房〗中?”
贾母笑道“慧远大师和方丈明崇大师辩经,我年纪大了,就有些坐不住,先回来了。你两位舅母陪着我。让你几个姐妹在那儿替我们听讲呢。想来也快讲完了。”
以黛玉对贾母和时局的了解,只听贾母这么一句话,她也就知道情况了。
无疑,贾母已经有点儿怀疑那位慧远大师。
也许是因为东安郡王妃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净居寺方丈明崇的提醒。
为了避免东安郡王妃和那慧远大师联手下什么陷阱——毕竟那空禅两位大师并没能“解决”宁府的邪祟,贾母干脆借着年老的借口避开了。
而邢王两位夫人……
黛玉则可以肯定,贾母是怕这两位坏事,也干脆拉了开来。
至于宝钗、迎春等姑娘,最大的也不过是十一岁,能知道些什么,又能做什么主?
留下她们代替长辈,不怠慢,却也不至于出事。
可以说这样的一番计较,足以看出贾母的眼力和决断。但只因为之前在宁府的所见所闻,黛玉却有些担忧起来。
只因她再次想起了在那白茫茫的空间里看到的东西——
在宝钗、探春她们身上,该不会也有什么见鬼的“天命”吧?还有迎春、青玉,都是来自稀奇古怪的地方。也不知那慧远能不能看出来?看出来了,又会如何反应?
对儒家教育已刻入骨髓的黛玉来说,哪怕亲身经历了许多的玄异之事,身上也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她的心里始终是认定了一点的——
这世上不管是否真有转生之事,是否真有什么鬼神,生而为人,今生的、自身的修养才是最重要的!
这所谓的“天命”即使是真的有,道理也一样。
可是,这“天命”之说放到现在来看,简直都有点儿像是把柄了。
黛玉忍不住就问了一声“也不知这辩经是何时开始的?我们倒是错过了。”
她不喜和尚道士,倒是都快成了人尽皆知的事。这么一问,连贾母都惊奇“你难道也想听经不成?”
黛玉笑道“我听说如今的佛家和古时已有不同,也算是听取了不少圣人之言,故此,如今的佛家道理,撇开那些前生后世、超度净土的话,还是很有些可听之处的。”
贾母在净居寺待了两日,虽年纪大了,留心之下,也有些明白了净土宗和禅宗的差别。
听见黛玉这么说,就略略点了点头“听说这慧远大师是精通佛门数宗的道理的。”一边又答了黛玉的问题“这经会是午后的事了,如今也有了一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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