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光和石虎顿时凌乱了,匆忙转过身,不敢再看那两个人。
可怜的他们,终其一生,都不知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沈余守,其实是沈宁。每当想到那位高权重的一家人时,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龙阳之癖”这几个字。
石光和石虎的存在,应南图和沈宁浑然不知,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寒风、松林、大雪、身边伺候的丫鬟,这些似乎都隐了去。
沈宁的眼眶一热,不知为何竟然落下泪来。喜极而泣,别后相逢,这些情绪都说不出。
应南图就更不用说了。在见到沈宁的那一瞬间,他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再不管什么战局和大势,只想和她再也不要分开。
在汇峰山中的惶恐,此刻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心头,他怕自己像沈余宏一样,死在了战场上,再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厮守。
这恐怕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想到这里,应南图闷闷说出一句话:“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就算天下局势再乱,我也不会离开你了。”
他说着这些话,既是打算,也是承诺。大势未定,战争不会断绝,但是他决定,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带着沈宁一起。
他们这一对夫妻,聚少离多,真是太不容易了。
“嗯,我亦如此打算。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一起去。”沈宁紧紧抱住应南图,回应道。
这一路上,应南图音讯全无,生死未卜的恐惧,一直萦绕在沈宁的心头。在太和的时候,她就后悔当初怎么没跟着应南图,若是应南图出了事,她会怎么样?
沈宁想都不敢想。此刻听到应南图的话语,她就坚定自己的想法了,不管应南图去到哪里,她都想和他在一起。
走廊外面,大雪纷纷,似是帘幕,遮掩着这对夫妻的情意。
到了入夜,汇峰山中的战局终于结束了。这一战,神策左右军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自那就没有多少伤亡。
军医已经在救治袁焕了,因为有了合适的药材,袁焕终于脱离了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日子,伤势渐渐稳定下来了。
那溃败逃离的二十万民兵,四散着逃向了庞家、黄家和展家,寻求着最后的出路。对于这样的态势,禁卫军们当然乘胜追击,沈则思和彭瑾,正带着军队前去追击这些人。
沈则敬和俞正道,则带着受伤的袁焕,暂时驻扎在石心堂,主理汇峰山中的战局,同时也在商量下一步。
当然,沈则敬也想尽快见到沈宁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直到见到沈宁毫发无伤在面前出现,沈则敬才松了一口气。
“你真是胆大妄为!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沈则敬忍不住板起脸,责备说道。虽然沈宁为禁卫军节省了很多时间,也救了应南图和神策左军,但是想到路途凶险,沈则敬就高兴不起来。
“父亲,宁儿知错了,宁儿也是心急,保证以后不会妄为了。”
沈宁一脸讨好地说道,眼睛眯成了月牙儿。院子里只有自己人,她也不怕别人笑话。
“算了,没事就好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了。宁儿,岭南道的情况如何?”
俞正道在为沈宁兜话,岔开了话题。他们离开岭南道一段时日了,也很想知道岭南道如今怎样了。
“千秋钱庄、安和堂和颜商,将岭南道、西宁道的民生商事稳住了,太平通宝的流通和使用,更加多了。岭南道都好。”
沈宁敛起了笑意,正正经经地说道,将岭南道的情况一一告诉沈则敬和俞正道。
“只是,祖父的身体有些不妥,孙伯扬太医已经来到岭南道给祖父诊治,现在应该好了些。”
沈宁提到了沈华善的病情,尤其是在说到沈华善不能费心用神时,将孙伯扬的话语一一说了出来。
沈则敬离开岭南道的时候,沈华善还没发病,听到沈宁这么说,心中突然有了一阵阵的害怕,脸色无比难看,手脚也有了颤抖。
父亲竟然病了,还要孙伯扬来诊治,怎么会?之前父亲的身体还一直很好的!怎么就会有病了呢?
“你父亲这些年,为了朝政之事殚精竭虑。累积到之时,就全部爆发了出来。孙伯扬乃医道圣手,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俞正道见到沈则敬这个样子,出言劝慰道。岭南道没什么消息传来,这就是好消息了。
沈则敬点点头,却仍是止不住担心。
“父亲,待这场战事一了,过了年,我们就返回岭南道见祖父吧。”沈宁想了想,这样说道。
如今,已经是除夕了,艰难的景兴元年终于过去了。新的一年,就到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