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别,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你打算怎么办?”周仕显问道。
宝珠无奈摊手:“总也要先搞清楚了状况再说吧?章良那个性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谁晓得是不是他在路上露了财让人盯上了呢?”
“现在不去找他问个明白?”周仕显又问。
宝珠白了他一眼:“人都给带回来了,问了自然也是有他的理由,酒楼里还一大摊子事没处理完,我哪有时间跟他去闲扯?”
两人回了登瀛楼,偏巧霍正东也来了,在会客室里和一个商人打扮的精瘦中年人正在谈事。
说了没几句,双下里便拱手告辞,阿昭将人送走后,霍正东扫了两人一眼:“那人是大利商行的米老板,我打算把军中这块生意转托给他做,你们看看契约吧,没问题的话就这么着了。”
宝珠看了眼契约,不解的问道:“怎么好好的要转包出去?白分了别人四成利。”
霍正东嗤笑:“你还真是挣钱不要命了,他分走了四成利,也会接手八成的活儿,你说哪样划算?明天你盯着账房将银款都交接清楚,以后所有的采买送货都交给大利商行代办,你只要管好往来账目,也不必天天再往外跑,腾出时间准备你的嫁妆吧。”
宝珠抬头望了眼周仕显,见他没说话反对,想了下也觉得有道理,牙行商行这些生意人,虽然没有实体行当,可经营的是人脉,手里现成的粮铺农户,采买起来比自己倒还顺手。分一部分利润给他们,也正好卸下身上的担子,每天这样精神紧张也不是常事。
宝珠点点头:“那就听你的吧,我明天过来就和米老板谈妥,将下一批的牛羊肉交给他们去采买。”
一连过了十几天,宝珠才捋清楚手头的账目,将原先农户牧场的欠款都结清后,才正式将生意全盘委托给商行代办。
刚清闲下来,何九来报信儿了,章良又去了大杂院。
“掌柜的,这回我可是连眨眼的功夫都没耽搁,虽说这俩狗男女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可那都是花架子,俩人儿你一眼他一眼的,都带着情呢,绝对是勾搭上了。”
这半个来月,章良除了交租子去过一回,这是第二次了,那姑娘对外说是自家姓颜,父母双亡来京中投亲,至于章良是她什么人,就含糊其辞遮掩了。
周仕显派人去府城衙门翻查了案底,也有近两年报过官被骗财的苦主,但凡是有年纪外貌接近的,姓氏五花八门,显然都是用了假名假姓,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位颜姑娘。
宝珠也有些不耐烦,吩咐何九道:“不用再盯着了,去把那位颜姑娘送走吧, 按我之前交代的办,路上不需要多问,也别听她编排什么瞎话蒙你,把人放下了你们就回来,别多生事端。”
何九领命退出去,宝珠猛的灌了一盏茶,将茶杯重重放下。
“把人这么送走就算完了?你不怕留了后患?为什么不跟章良挑破,和他当面对质?”周仕显皱眉问道。
宝珠苦笑:“现在又没抓住那姑娘的案底,也不能红口白牙的就说她是歹人,当年章良在客栈也见过她,现在才救应该是偶然遇上了,既然俩人没什么越轨的事,现在不送走,我还等着他们日久生情么?”
宝珠也懒得再去质问,章良既然知道要瞒着家里偷偷地来往,可见也明白是不占理,到时候能说出来什么样的缘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眼看着婚期在即,就算嚷嚷出来,张氏估计也是劝解着自己别多想。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将人远远地打发走省事。
周仕显不悦:“那也该提醒他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且不说你平时对常氏格外关照,就是你们成亲后,他还要继续念书求功名,还不是要靠你的嫁妆银子过活?刚中了秀才就这么轻狂,将来中了举还了得?”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现在我比他强,可以安排人安排银钱将他带回来的人送走,将来我人老珠黄,手中没了银钱,他要纳妾要休妻,我就是有一万个不甘心又能怎样?所求的不过是他的情分能长久些,我的银子能再多赚些罢了。”
周仕显怔了下,盯着宝珠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你现在这样,哪看得出是要当新娘子的人?”
不像么?宝珠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新嫁娘应该是什么样,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回成亲,该是欢天喜地还是羞涩期盼呢?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