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咸菜,几文钱一大碟子,几个人吃完,车夫也喂好了马,宝珠给了阿昭银子让他去结了账。
刚要离开,那对母女突然跪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诸位大爷公子,小妇人带着女儿寻亲不遇流落至此,盘缠用尽还欠了店家的房钱,实在是无力偿还,哪位大爷好心就买了我家这闺女吧。”
宝珠吓了一跳,再看张氏常氏也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儿,齐齐看向那对母女。
宝珠刚才只扫一眼没细看,现在定睛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小姑娘竟长了一副好模样,瓜子脸下巴尖尖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水,青色的粗布褂子打了补丁,又有些紧窄,将姑娘的小身板箍的紧巴巴的,十来岁的年纪竟也凹凸有致曲线玲珑,跪在那里更显得楚楚可怜。
宝珠看的目不转睛,其余两桌上的男人也都看直了眼,那妇人又哀声道:“诸位大爷,小妇不计较银钱,只要肯施舍几两散碎银子与我回乡,这丫头就留下来伺候大爷了。”
张氏一旁焦急的扯了扯宝珠袖子,“珠儿,要不咱们……”
宝珠微怔,阿昭走上前低声说:“闲事莫理,走吧,该赶路了。”
常氏揽住张氏的胳膊往外走,“老姐姐,在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赶路要紧。”
几个人上了车,正要扬鞭,刚才那姑娘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夫人,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不要去伺候男人,你们就买了我吧,我知道你们是好人。”说着就扒住了马车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氏一脸同情的看着那姑娘,回头望向宝珠,“珠儿,要不咱们就帮她一把吧?”
宝珠不知所措,正在犹豫间,阿昭下了车走到后面,一把将人拉扯开,吆喝一声,车夫赶紧的挥鞭赶车跑了起来,阿昭几步追上跳上车。
车厢里几人面面相觑,前头车夫扬声道:“这位大嫂子平时很少出门吧?你是没见过这路上骗人的伎俩,有那好姿色的女贼,跟同伙扮作母女父女的,专门骗好色的男人跟心软的妇人,到时候迷香药倒了买主,再里应外合偷盗钱财,杀人灭口的事他们也做得出来。”
宝珠掀开车帘张望,见那姑娘站在路边正远远的看着马车离去,嘴角上扬,脸上还挂着一丝嘲讽,宝珠不禁冷颤,默默的放下帘子,张氏神色惶恐,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傍晚时分,马车到了东平府。
“呦,这府城和镇里就是不一样,连街上看着都宽敞呢。”常氏隔着窗子往外看欣喜的说道,张氏连连点头。
宝珠扫眼过去,只见宽敞的大街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铺子酒楼一家挨着一家,果然是一副热闹景象。
马车在街上行的缓慢,好大一会儿才到了客栈。
阿昭安排好房间,走过来告诉大家晚饭还有段时间,要是不累的话周围走动走动随意逛逛也好。
常氏的两个儿子章良章华一听来了兴致,商量着要去刚才路过的书局看看,那间书局就在街口,离着客栈也不远,常氏点头同意。
“珠儿,你要是也想去就在四周看看,可千万别走远了,娘身子乏,就在屋里歇着了。”
常氏也说累了不想动,宝珠跟着章家兄弟前后脚出了门。阿昭追上来,“陈姑娘,街口拐角有家茶楼,您不妨去里面坐坐。”
宝珠莫名其妙的看着阿昭,一路上少言寡语的,怎么这个时候上来搭话?正在觉得奇怪,忽见阿昭眼神闪烁了下,宝珠心下一动,不由的笑着点了下头。
茶楼里,宝珠抬眼就望见二楼栏杆前站着的人,心中一暖,忙拾步上了台阶。
“你怎么来府城了,是路过么?”两人在雅间坐下来,宝珠问道。
霍正东一直笑着没回答,上下打量了宝珠一番才说道:“路上可还顺利?”
“有阿昭一路照应着呢,怎么会不顺利?”
小伙计推门进来上了茶水点心,霍正东连着喝了两盏才放下杯子,“我也刚到不久,见到你们一路平安就放心了,这就要赶回去。”
宝珠听得一怔:“这就要走?你不等明日和我们一起上路么?”
霍正东抓住宝珠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下又松开:“明日一早还要去兵部办差,正好下午你们也就到京里了,我再去看你。”
宝珠反手又握住刚挪开的手,含笑注视着眼前的人。
两人出了茶楼,宝珠目送霍正东上马离开,一回头就看见章家兄弟从书局里出来,几人结伴回到客栈,张氏和常氏已经在叫了晚饭在房间里等宝珠了。
转天一早,马车上路,从东平府到京城一路都是官道,平整宽敞,马车跑的也快,中午时候停车大家稍作歇息,用了水,吃了些干粮就接着赶路了。
下午便到了京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