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散,彭达醉的不省人事,连卢校尉走路也摇晃起来,几个参领搀扶着两人先一步离去。
酒喝到一半时候,宝珠看时辰太晚,就打发柳大跟芽儿赶紧回家了,常师傅跟牛嫂将杯碟碗筷收拾到后面就一直没出来。
霍正东面色微红眼神迷离的看着宝珠,“来,咱们喝交杯酒。”
宝珠白眼:“你等着,我给你倒杯浓茶解酒。”
转身刚要走,猛的被霍正东从身后抱住,凑在耳边喷着热气低声道:“我今晚很高兴,你呢?你高不高兴?”
宝珠低笑,转身揪着霍正东耳朵骂道:“你别借酒装疯,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快松开!再不回家天都亮了。”
霍正东又握住了宝珠的手,将人搂的更紧了些,好一会儿才松开。
两人掩了门走下石径,霍正东站在暗处,直到看着宝珠进了家关上门才离去。
堂屋里还亮着灯,张氏坐在桌前一手撑着额头昏昏欲睡。
宝珠轻轻走过去低声唤道:“娘,娘你醒醒,回屋睡吧。”
张氏被惊醒,看了眼宝珠,没说话,起身回了里屋。
宝珠叹气,自从上回自己摔门而去,娘俩就一直这么别扭着,在家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宝珠又困又乏,也没心情再多想,马马虎虎的洗漱了回自己屋,躺下便睡了过去,一觉直到天亮。
转眼到了月底,宝珠发了双份的工钱,又抄了卤味的配方给刘福,正式结了业。
“掌柜的,我想好了,就去京城吧,到时候还要麻烦霍爷帮我引荐家酒楼做工。”常师傅说道。
宝珠心里暗喜,脸上不动声色说道,“常师傅,拿定主意便好,待会儿你把住址留给我,等我问过了霍公子何时启程,就去镇上通知你。”
几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散伙饭,常师傅和牛嫂收拾好包裹,跟宝珠辞行回了镇上,柳大和芽儿帮着宝珠将前后院子又规整了一遍。
“宝珠姐,你还不走么?”芽儿问。
宝珠摊开账本坐了下来,“我整理下账目,下月初还要再报最后一次税,柳婶子自己在家忙呢,你们赶紧回去吧,也帮把手。”
柳大跟芽儿离去,宝珠站起来将窗户关上,已经深秋,灶上停了火,前面冷冷清清的也有了些凉意。
一道阴影投在账本上,宝珠抬头看了眼门外,冷声说道:“小店已经关门停业了,吃饭的话请别处吧。”
周仕显径自走了进来在对面坐下,“关掉也好,过阵子军队撤走,再开下去恐怕也不会有收益,只会凭白招惹闲人骚扰罢了。”
宝珠低头算账,只当没听见。
周仕显沉默一会儿又说道:“你娘……我没想到卫守业能做出那等事来,过后我也想过要拿他质问,没想到正东……也是他罪有应得,卫家人找我去军中说情放了卫大宝,我没有应允……”
宝珠放下账册打断:“周少爷,你到底要说什么?”
周仕显皱眉:“卫守业毁你娘名节的事不是我授意的,那件事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了,你走吧。”宝珠不耐烦说道。
周仕显恼怒离去。
月初头一天,柳家大喜的日子,张氏也收拾整齐,带着贺礼去道喜,宝珠依旧不能上门,就安排了今天去镇上缴税。
马车里霍正东浅笑,宝珠懊恼的瞪视,“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到没有?”
“我听着呢,京城房价的确不便宜,不过你也不用操这个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宝珠皱眉:“霍……正东,我去京城是想着跟我娘能远离卫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至于其它的……我并没有决定要怎么样。”
霍正东微怔,转即又笑道:“我邀你去京城,也是想你们母女能过得好,至于其它的……我随缘。”
从镇上回来,宝珠在村口下了车。
到家门口见大门又是敞开着,宝珠赶紧进去。
堂屋里张氏掩面痛哭,芽儿娘跟宋媳妇都在。
“宝珠丫头你可回来了,快劝劝你娘吧。”
“这是怎么了?”
“唉!都怪我没想周全,赖三今儿也过来了,酒席上多喝了几杯,就胡说八道起来,你娘她……”
宝珠送走芽儿娘,看着张氏叹气,“娘,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你这是何苦呢?”
“珠儿,人言可畏啊,娘真的是没法在村里待下去了。”
“娘,天下之大,咱们换个地方,也一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