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却站着没动,犹豫了下,忍不住还是跟宝珠说道:“宝珠丫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没事儿,你有啥气都冲着我这老婆子发火就是了,只是这牢里.....他姑父也托人使了银子,可是衙门始终不让探望,人进去也好些天了,里面啥状况都不知道,着实不让人放心啊,也只能盼着你这头儿多费心了。”
宝珠冷笑:“你老人家真会说笑话,你那姑爷使了银子都进不去见一面,我一小丫头没钱没势的,人家官老爷就由着我随便告了又撤?衙门又不是我家开的。”
刁氏一脸黯然的离开陈家,张氏擦了眼泪走进厨房收拾晚饭。
饭桌上,宝珠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张氏碗里,张氏怔怔的盯着包子如鲠在喉,半天也没动筷子。
“娘,正屋的木工活都做完了,再晾几天就能搬进去了。”
张氏心不在焉的点头。
宝珠又说:“娘,等搬好了新屋没什么事了,我想把酒坊的铺子收拾出来开个饭庄。”
张氏这才回过神儿:“珠儿,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开饭庄哪会有人来吃饭啊!”
宝珠耐心解释:“我都打听过了,娘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咱们铺子是现成的,就是打几张桌椅置办几套碗筷的事儿,不成也不会有什么大损失的。”
张氏还是有些犹豫,又劝道:“珠儿,你爹不在了,就剩咱们娘俩,这抛头露面的....恐怕不太合适吧?要是怕铺子闲着不如就租出去,以前守业....说有人打听过咱家的铺子,还是租出去稳赚不赔的好。”
宝珠皱眉道:“要是开饭庄自然不会就只咱们娘俩打理,柳家兄弟俩都要过来帮忙的,再说了,难道咱们娘俩就不出去下地干活啦?说啥抛头露面的话呢?还有,咱们家的事用不着外人说三道四的,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心思,娘,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氏勉强点点头,没有继续再劝。
宝珠见张氏算是同意了就开口问道:“娘,上回我交给你的银票还剩多少?都拿给我吧。”
陈老爹临终前留下来的五十两银票,和宝珠的身上的剩下的散碎银子,加起来有一百两左右。办丧事时候柳大叔和周安做的管事,大到装裹棺木,小到香烛纸马等琐碎物件,一应开支都是从这里面花费的,用去了大半,剩下的都由张氏收了起来。
新房子完工后支付的工钱早有预备,并不算在这里面。宝珠估摸着怎么也还剩下二三十两,铺子的桌椅就找村里的木匠做,碟碗这些东西买便宜的,算上前期的周转,差不多也够了。
张氏支吾着没说话。
宝珠纳闷,“娘,还剩多少啊?你放心,这钱还能再赚回来的。”
“珠儿,要不等等再说吧,娘手里现在没钱了。”
“应该还有的剩吧?柳大叔管的精细,周安也介绍的实惠铺子,给我爹操办时也没花太多啊。”
张氏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珠儿,镇上他二姑夫那边找人打听了,就算咱们撤了状子,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痛快放人出来,牢里的狱头衙役都还得打点着,人在里面才能少受点罪。衙门里干什么都要花银子.....”
宝珠打断道:“娘,现在说咱们家铺子的事呢,你管他们家做啥?咱们把状子撤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也不关咱们的事。”
张氏点点头,又呐呐的说:“他二姑夫那边没钱也办不了事儿,就.....找咱们先借了点儿.....”
宝珠怔怔的望着张氏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