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
衙役一边说着一边一眼一眼的扫过来,打量着宝珠究竟能花多少银子办事。
宝珠也听明白了,亲眼校验真伪至少要十两银子,这衙役是因职务之便可以私下翻看,那二两银子自然是揣自己腰包里。
可是他的话能信么?万一他只进去随便逛一圈儿,回来随口告诉自己没问题,那该不该信呢?宝珠正在犹豫。那衙役突然站起身来,冲着宝珠身后满脸堆笑的弯腰行礼。
“周少爷,您啥时候到的?小的失礼让您久等了,小的给您赔不是。”
衙役忙不迭的作揖行礼,宝珠往旁边挪了挪,让出路来,眼睛只盯着门前的老柳树,耐心的等着衙役应酬完再询问。
“胡老六,你去通报声许师爷,不用管我,待会儿我自己进去。”
衙役只愣了片刻,狐疑的扫了宝珠一眼,就忙应声称是,行礼告退,转身飞跑进衙门。
宝珠依然专心的盯着柳树目不旁视,周仕显却走过来停下,挡住了视线。
“你不是想查验地契么?进去吧,总要亲眼看了才放心。”
周仕显说完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宝珠冷笑,心说衙门的规矩原来是随时就能变通的,看意思这十两银子也不用花费了,赚钱不易,能省则省吧,随后就也跟了上来。
穿过长长的夹道,就到了衙门的后院儿,许师爷早已站在院子里等候。见到周仕显忙上前行礼,将二人迎到后堂。宝珠也不说话,跟在后面进来,挑了下首位置坐下。
许师爷早就不着痕迹的将宝珠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周仕显没介绍,自己也装着没在意,当宝珠透明人一般,吩咐了胡老六端两杯茶上来,就只和周仕显寒暄。
“周少爷,今日沐休,知县大人在内宅休息,您看要不要现在去通报一声?”
周仕显摆手:“不必了,也没什么大事,今年正月里我周家有份卖地的文契,麻烦许师爷把留档取了来,给这位姑娘查看下。”
“这个容易,周少爷稍等,我这就取了来。”
许师爷转身出去,后堂里只剩下这两人,周仕显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离着宝珠老远,谁也没说话,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宝珠端起来跟前的茶杯,掀开盖子抿了一口,茶色看着清亮,喝到嘴里却有些发涩,远远比不上庆源楼里翠色茶汤的满口清香。
不一会儿,许师爷取了存档过来,先是捧给周仕显查看,按照周仕显的示意又走过来递给宝珠。
宝珠掏出怀里的地契跟存档仔细核对,买卖双方,土地丈量尺寸,交易价格都没半点出入,拼凑在一起,中间的大印严丝合缝。
宝珠放下心,将存档还给许师爷,笑眯眯问道:“有劳了,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许师爷。”
“姑娘不必客气,请讲。”
“这地契是有了,但是这块地上的房子是不是还要再办理了房契才稳妥?”宝珠问
许师爷捻着胡子略迟疑了下,“嗯.......既然签了地契,这块地上的无论出产还是房屋,自然都是归地主人所有,委实不需要再另行办理房契,除非是想单独卖掉房屋,否则也不必多花这项银钱。”
宝珠了然,点头道谢又问道:“许师爷,我还想再打听下,要是我想给酒坊办许可经营的文书,是不是将这地契承上县衙等候审批就行?”
许师爷愣了一下,转过头望去,周仕显仍旧面无表情的稳当坐着,犹豫了片刻便说道:“这位姑娘,要开酒坊可没你想的那般容易,先说你这块地,只有九分,不到一亩连最低的规模都没达到,就算是你凑够了尺寸,文书报到府衙州衙,等个三五年也未必会保准就能批下来,何况你这间酒坊的经营权早已登记造册在周家名下,姑娘何必多此一举呢?”
审批新酒坊不容易,但在原酒坊下开设分号就简单的多,只需要带上文书地契来县衙增项即可,分号同样也有经营资质,只不过是姓周罢了。
宝珠终于是都问明白了,苦笑了下,谢过许师爷告辞,听到身后周仕显也起身告辞,不予理会,径自出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