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东西半个牛车都装不完,搬也没要很久,不到一刻钟东西都到被搬到车上去了,季昌一边搬东西一边跟他说话,家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给他准备了一个向阳的屋子,被子是今年新下的棉花缝的,两家人一家出了两床,其他的需要了就添,几个孙子也天天念着爷爷,他们也算是一家团圆了。
闲话冲淡了季丰年不少的离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摩挲着手下发亮的铜锁,季丰年最后一次认真的落下门锁。
“果然老了,锁个门都要半天。”一个豪爽的声音在季丰年背后响起。
季丰年转头,背后站了大半条街的人,都是平日的常客,也是邻居。
“就是就是,还这么早走,好不容易我今天不想这么早开店。”另外一个声音附和道。
“差一点我连夜赶出来的猫耳朵就送不出去了,你要是不带点东西回去哄你孙子,人家回去可不跟你玩儿。”随着老胡子话音落下的,还有一大包炸的猫耳朵,就是方红梅最喜欢吃的那家。
“你那猫耳朵小孩子不爱吃,小孩子都喜欢吃我的白果蜜糕。”隔壁点心铺的陈氏把封好的点心放在车上。
越来越多的东西落到车上,布料、点心、玩具、烧饼和各类吃食,杂货铺大腹便便的老板送了两盒面脂,说是可以给两个儿媳妇当见面礼,方屠户送了几斤五花肉,说是特意留的上好的,方红梅也送上了一小坛腌蛋,里面有三十个腌蛋,为了怕不好拿还特意买了个小坛子把鸡蛋都放在里面,送礼主要看的是心意,不是要看送多少东西,所以送的东西都是从家里拿出来的。
本来半空的车,到走的时候已经密密麻麻放了不少东西,季丰年远远的跟人群挥手,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回头跟儿子说:“你看你老爹我这没白混吧,那边铁铺的卓师傅是最小气的一个人,还送了我一把镰刀,估计心里在滴血,以后你多来照顾他的生意,跟他说是我儿子,他敢不打折。”
季昌笑笑没回话,这些人或许是他爹爹这十几年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愿回家的原因吧。
这边方红梅拉着沈家贤回家,她一早就知道季丰年今天要走,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先不说她打算租他的铺子,就算不租,季丰年跟方屠户也算是几十年的酒友,她也该去送送的。
下午的时候方屠户带方红梅去给洪师傅送银子,同时跟他说铺子可以开工了。
因为洪师傅手头还有其他的活,不可能立刻就开工,而且洪师傅手下的工人也没到齐,估计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把铺子完全改过来,方红梅在纠结,今年还要不要开铺子,现在都九月份了,修好铺子要十月份,严子成亲的日期已经定了,十二月二十,前一个月要忙的很多,如果她再开铺子估计忙不过来,还不如明年开年再开铺子,正好大家都不忙,而且城里还算热闹。
秦氏原本是不同意明年开铺子的,只说洪师傅这边她多催催,估计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修好,至于严子的婚事就更不用她担心了,她一个人完全能应付的过来,方红梅还是早早的开店比较好,早点开早点赚钱,不过没过几天就改主意了,方红梅问过才知道,原来秦氏去给她求日子,正月初八是个开店的大好日子,秦氏一向是个迷信的人,听人这么说就跟方红梅定了,明年初八开,除开那个日子其他时间都不能开。
反正后面的日子还很长,方红梅也不在意这一两个月,再说秦氏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自然是不会反驳的,不过想想心里也有点内疚,明明是她开店啊,为什么是她爹监工她娘定日子啊,她们夫妻两个太弱了吧,不过同时心里也暖暖的,有人处处为你着想的感觉太好,不过她也要多孝敬爹娘,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白得了那么好一对爹娘的疼爱,她要是不知道回报就该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