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然此时已经几近晕厥,身下大片的鲜血软红了床单,老太医急的满头是汗,身子不禁微微颤抖,虽说在宫中,小产之事常有,可这位专攻养生之道的太医,何曾见过这般多的血,害怕也是情理之中,怪只怪太医院的其他太医都出去为各宫主子探病,只留他一人在太医院当差,小太监们冲进太医院,手忙脚乱的便将他拽了到了吉庆殿,现在二殿下又下了命令,必须抱住大人跟孩子,这下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若安看见这血也是心惊,只瞧着单嫣然面色惨白,脑袋一偏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老太医急了,可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能熬了汤药给她灌下,可单嫣然昏迷,药到嘴边尽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这可急坏了老太医,他自顾自的叨念道:“这样下去,不仅孩子保不住,连大人都有危险啊……”
若安也急了:“那快想想办法啊!大人孩子都要保啊!”
老太医摇了摇头:“微臣医术有限,况且嫣然公主这落胎之势来势汹汹,跟吃了滑胎药一般,已经无法阻止了啊……”
“怎么会这样?方才午膳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若安说道这,心里猛地一沉想起了什么,老太医没有注意若安的变化继续问道:“她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若安心慌了起来,她最后端上来的是老参鳖汤……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孕妇是不能吃老鳖的……
“老参鳖汤……”若安弱弱的应道,老太医眼睛瞪圆了问道:“她用了多少?”
“一小碗……”若安右眼皮微跳,感觉到祸事要临头,可她上菜之时并不知道单嫣然有孕,不然断不会上这道菜的……
“难道是这鳖汤?可是按理说一小碗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啊……真是怪哉……”老太医说着抹了把胡须。
“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闲聊!不知道先救人吗!”
若安一听这话,连忙循声看去,只见何齐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身便装,看起来跟平时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他径直冲到了单嫣然的床旁,伸手搭脉,又掰开了她的眼皮查看,连忙吩咐宫女们去准备针灸用的针,还有止血用的汤药。
老太医见何齐山来了松了口气,连忙上前道:“你可算回来了,二殿下有旨,要保母子平安,你快看看怎么保吧……”
“保什么母子平安?现在大人的命能救回来就不错了!还保孩子?是想把大人的命也搭进去吗?”何齐山气汹汹的说着,低头照看嫣然,若安愣了,弱弱的问道:“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
“孩子未成形,胎像本就不稳,况且她已经流了这么多血……你去告诉二殿下吧,即便是砍了我们太医院所有太医的脑袋,这孩子也是保不住了……只能尽力保大人的了……”
若安楞了,一丝歉疚之情涌了上来,难道真是自己的那碗汤所致吗?她不敢再去看床上的单嫣然,便转身出了内室。
见若安出来,冷阳连忙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孩子抱住了吗?”单霖也凑了过来:“嫣然情况怎么样?!怎么听不见她的叫喊声了,是不是没事了?”
若安见两人如此急切,不忍隐瞒便将实情相告:“失血过多,孩子恐怕……恐怕是保不住了……现在只能尽力救大人,听不见哭喊的声音,是因为……”若安欲言又止。
“是因为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单霖厉声道,若安轻叹一声:“嫣然公主晕过去了……”
“什么?!何齐山不是进去了吗?怎么还会昏迷?!”冷阳也恼了。若安劝道:“你先别急,何大人说会尽全力保大人的……”
“我要的是母子平安!保不了母子,让他提头来见!”
“二殿下不好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中年宫女模样的人跑了出来,手里用白布捧着一片血糊糊的东西,腥气扑鼻。
冷阳怒斥:“什么事大呼小叫!”
那中年宫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是宫中稳婆,嫣然公主小产了……”说着举起了那团血糊糊的东西。
冷阳的身子明显一震,往后退了两步,问道:“这捧的是什么!”
“回禀二殿下,这正是嫣然公主夭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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