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傅媛展开手让琴香穿衣,扭头看着焌儿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去?”
“这个问我,我是答不上来了。”焌儿摊摊手,眼底却突然闪过一丝戾气,“但我肯定是不去的,我怕我见到了圣驾想起什么,就会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来。”
焌儿当年是亲眼看着秦家人是如何在法场上身首异处的,那日傅媛被严太妃关了起来,焌儿却还是趁着人不注意去了法场,她躲在人群之后,但不知为何秦中禾却像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对着她所在的方向淡淡一笑,正如前夜秦中禾交代她要照顾好傅媛时一模一样,而下一刻,那笑容还未散去的脸就落到了地上……
焌儿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在她的心中当今的皇上就是害死秦家满门的凶手……
傅媛也有些失神,自从秦家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当今的圣上。
原本在几个一同上学的之中,傅媛与当今圣上是最谈得来的,傅媛性子要强,但心里却是真心佩服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不单单是文韬武略,傅媛更服的是他的眼界抱负,认定他不仅会是个守成之主,更会是一代开疆拓土的霸主。
记得当时傅媛还感叹自己不是男儿之身,否则就可以和沈从仕一样,为这位年轻的帝王效力,一展心中抱负……
这点傅媛倒是一点也没有猜错,新帝登基不过短短六年的时光,不但收复了先帝长水之战时丢失的城池,更北征胡番,南破车夷,平了百年的边境之争,还重新划了疆土……
可偏偏……
“小姐……”琴香试探的在傅媛耳边问道,“那还要梳接驾的大妆吗?”
傅媛回神,目光便有些痴痴的落在床头楠木柜上放着的那只黑酸枝雕花木盒上,微微吸了口气,叹息一般说道,“梳吧。”
琴香点头,便扶着傅媛到窗下梳妆镜前坐下,又对雪英说道:“雪英,你把前些日**里赏的那条霞帔取来,就在左首的那只小叶紫檀柜中。”
雪英喏声就去打开了柜子,不一会儿就捧着一条金绣云霞孔雀纹的霞帔走了过来。
傅媛抬头看了看这条做工华贵的霞帔,神色就更为黯然,这条三品诰命夫人才能佩用的霞帔,是林靖书因景王案加官时,替她“争”来的“荣耀”。
待一切都打扮妥当之后,傅媛便让琴香三人都先退了下去,她独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珠光宝聚,华服盛装的自己失了神。
静静坐了一会儿,傅媛缓缓起身,走到了床头的楠木雕花柜前,取下那只黑酸枝木的盒子,抱在手中,也不打开,只一遍遍的抚摸着上头的那对浮雕并蒂莲。
不一会儿,琴香轻步走了进来,轻声走至傅媛身边,低低唤了一声“小姐”。
傅媛恍然回首,见是琴香,脸上便不动声色的缓和了下来:“怎么了?”
琴香低头先去取过了霞帔给傅媛穿上,才低声的说道:“皇后娘娘来了,已经进了二门了,据说要过来看您。”
傅媛微一晃神,但马上就回过神来,略整理了仪容,对琴香道:“准备迎接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