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瑜心下一松,几欲掉下泪来,“撑着,家宝,撑着,你若用你的命换我的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想想你还有大仇未报,想想你要是有什么事婶婶得有多伤心,就是念安,以后怕是都要不理会我了,你不是还想向夏家提亲娶夏淳吗?只要你撑过这关,我一定让你达成所愿,家宝,你一定要撑住!”
“咳咳……咳咳……”章家宝摸索着找到自己的伤口,在不那么致命的地方用力掐了下去,剧痛让他脸都变形了,神智却清醒了些。
“囡囡啊……我是想娶她……可夏家未必……未必愿意,毕竟当年……大娘在章家吃了……吃了那许多苦头……”
段柏瑜这会只想他不昏过去,顺着他的话头就接话,“夏家要是真的记恨你,这几年就不会对你这么好,再往深里想一层,夏淳今年多大了你该知道吧?”
“十……五。”
“不说权贵人家的千金早早就会定下亲事,就是一般人家,十五岁的姑娘也早都许人了,可她好像还没有半点动静,若不是心里有了成算,柯氏能不为自己女儿早做打算?婶婶不是替你去说过亲吗?说不准人家就动心了,等着你出了三年孝期后上门去提亲,算算日子你还一年就除孝了,要是现在折在这里多亏?没了你,匆匆忙忙再去议亲又哪里能许下好人家,你也不想夏淳以后日子过得艰难是不?”
章家宝头一阵一阵的晕,这话一入耳却让他生生打了个激灵,不够用的脑子让他已经忘了他有个王妃姐姐,夏家女嫁出去,谁敢薄待,他此时能想到的,只有段柏瑜说的那句日子艰难,那般娇女,他如何舍得因他之故打入尘埃。
对,他不能死,便是为了心底那点执念,他也不能死!
摸索着又掐进受伤的地方,那里本就流血不止,被他这没轻没重的一按,血箭一般飙出。
感觉身上的人身体连续抽搐了好几下,段柏瑜大急,他不擅医,却也知道抽搐于一个受了伤的人来说绝对不是好事,该死,怎么还未有人赶来!
这时,他看到一个人提着剑往这里走来,勉力抬头看去,是他此番带出来的其中一个护卫陈忠,心下大喜,急声道:“快,尽可能小心的将家宝移开。”
陈忠却咧嘴一笑,非但没有上前帮忙移开他身上的人,而是甩了几下执剑的手臂,剑身上沾着的血迹全给甩开了去。
章家宝半眯着眼,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怪不得之前会觉得不对劲,殿下少有来这边,要不是有内应,他们时间上不可能掐得那么好的将他们拦截在此,离着城门有一段距离,离城主府更远一些,便是有人驰援,也需要时间。
怪不得那些人明明力有不敌非但不退,还死死咬着,却原来最后的杀招在这里。
殿下便是每日早间都有练习拳脚,又如何是这人的对手!
“原来是你!”段柏瑜气恨不已,护卫是他自己挑的,他竟是在这上面失手了!怪不得有人不服他,他本事不够,眼力劲也差得远了。
“殿下,属下来送您最后一程,好走。”说着,举起剑便往章家宝没有遮严实的地方刺去。
明明都已经动弹不得,章家宝不知道自己这会为什么还有力气,居然硬生生的用双手将剑夹住,对方每进一寸,手掌便入肉一分,血顺着手腕滑落至手臂,再滴至身上,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此时看着就如同个血人。
“家宝!”段柏瑜眼睛赤红,眼角看到不远处有一把剑,想也不想的就拿起起来往上刺去,这一剑,因恨而出,从胯下刺入,却从背后透出来。
他还不解恨,用尽自己所有力气反手一绞,只恨不得这一剑能将他劈成两半。
因这一下用力,他身体从章家宝身下出来大半,撑起身体往后一看,心就凉了一半,强行按捺着小心翼翼的将脚抽出来,连滚带爬的扑到章家宝面前,伸出一双手,一下子竟是不知该先捂住哪个流血的伤口。
明明出来时还是好好一个人,还对着他用激将法只为跟着他一起上战场,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竟然就成了个血人,而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为了保护他!
“家宝,家宝,你别死,我求求你别死,我们还没有建功立业,没有一起拿下这天下,我宁愿以后我们像戏文里那样君臣猜忌,消磨了年少时的感情,也不想你现在就没了命,家宝,家宝……”
段柏瑜哽着声音,喉咙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上不去下不来,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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