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殿下,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有办法根治你的!”,吕守激动地梗起了脖子,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强着股子倔劲儿道:“反正只要有那女人在,奴婢就不会再回六殿下身边。”
“即便萧泓有份为帝?”
“不可能!但凡只要有那女人在,他就无份!”,吕守的语气更加不顾了尊卑地激昂了。在他眼中,而今的险情论了罪魁就是周曼云。
“我曾经想过杀了她,但是……很难……”,萧泽笑着挽起了半边纱帘,指着榻前的一个圆墩示意着吕守坐到近前听他讲话。
吕守一边听着萧泽的低声交代,一边阴晴不定地变幻着脸色,象是被惊涛骇浪颠着,辨不清了笼在一片迷茫中的方向。
“时间不多了!”,吩咐了后续安排的萧泽重又闭上了眼睛,倦倦地象是又要再次睡着似的。
新生的萧氏皇族预备先立嫡后立长非不得已不立幼主的继承制现在还只是记在了景帝的起居注中,只被十数个朝廷重臣知着真相。
但只要斟酌好了文字就会在明年正月后颁行天下的大诰中占了行句,勒石铭鼎昭告天下。
腊月将入年,留给帝族萧家、大臣勋贵还有一应相干人等的时间都不算多了……
很显然,倒算着时日备感紧张的不仅是东宫里病倒的太子萧泽。
十二月十二,成双成喜的好日子。薛素纨得偿所愿地跪领了皇后赐下的礼衣花钿。
陪着重要的几个客人喝了几杯酒晕红上脸,身段比之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曲儿的美人儿更柔和了几分,踩着鼓儿点就转进了观戏台的一间小室里。
人一多就显得室小气闷,但各自以着请安问候等借口集在一处的几位贵妇人却目光闪亮,微带着兴奋的光芒。心思全然不在戏上而在被乐声遮住的私密谈话中。
“卫国公亲自交代我家老爷说是皇后娘娘有密旨不论今后遇何情形都一定要支持了皇嫡长孙萧晗。这么说着,太子殿下有些……”,一位瘦长脸的中年妇人嘴里吞吞吐吐地问着,目光凝在据说近半年来最得太子宠的贺良娣。
贺明岚拾着帕子掩了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半句不该说的也没有说。
但是能私下里代着各家夫君聚拢在一地暗议着朝中事的女人们多是不便上朝的女官儿,或深或浅都参与着决定家族未来方向的大事。
“蔡国公乃是陛下年少好友,从龙日久,极得圣心,才会得以在微末时就将女儿嫁给了太子为了正妃。现三子皆在朝中,秦氏一族也颇多人材……”
换而言之,若是真是太子有个万一,在这里密议的众家按着徐后吩咐支持了皇长孙萧晗,也不过是在为秦家做着锦上添花的事情。
但是如果换个人选,可能结果就大不同了。
在场的一个胖夫人矜持地将腰杆子挺得直了些。
作为邢国公的冯夫人,楚王萧潭的岳母,她一向为自家跟着萧睿并不比秦家晚,但最后只将嫡女嫁给了萧家的庶生二子为憾,可现下的情形却让她看到了未来的一线曙光。
只不过,她还是怀疑地将贺明岚看了又看。
如果说在场的所有人表示要向萧潭靠拢都有理由的话,作为太子爱妾的贺明岚出现在这里就怪异极了。
“太子爱煞岚儿,曾有言若是……那个,就要让岚儿陪葬。”,贺二夫人捂着帕子的双目淌泪,语带哽咽道:“妾身膝下一子二女,现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我又怎么舍得!”
贺明岚依旧板着身子端坐着,似乎被亲娘提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觉察到敬陪末席的薛素纨偷眼儿看她,更是将头昂得更高了些。
爱至极因此要带到地下去?薛素纨低下头,嘴边的温柔笑意中暗藏满了讽意。
当日跟着高维随着南陈降官的队伍惶惶入京,她本与天香苑有着关联,高家又带着几个出身不明的“忠仆”,因此很是提心吊胆。
但不久,高家的那些个仆役中就有在城中发现了寻着天香苑中人的暗记。
原本以为联络上的是当日在天香乱中侥幸逃命的小鱼虾,可不曾想最后钓出来的是个身份不得了的西贝货。
一直服用着荨梦萝的贺明岚戒不了瘾,又拿不到药,就支了齐妈妈带着心腹人依着死去的蕙心留下图册的联络暗号,预备着与虎谋皮。
曾支持过天香苑研毒的夔长老也秘密地进了京,不过三下两下就将贺明岚用药勾了住。
贺明岚的陪葬说自然是真,但是只要听过她在药力作用下亲述过实际,就不难得知萧泽定要她陪葬的理由是什么。
男人好面子,就算死,也要让自己的死法正大光明些。知其中蛊的女人自然是跟着死才好。
但论及死,每个人都愿意是别人去死,自己活下去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