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麻烦!不如……你直接跟我讲!”,周曼云攸地一下狠擒住娄巧英的手腕,眼露凶光。
随着喝声,曼云空着的一只右手快速地摸向了自个儿的云鬓,一根乌黑的发针拈在了指尖,亮在了娄巧英的眼前。
娄巧英的眸子快闪过一丝惧,迅速地又重换回冷静,看着曼云的笑容依旧透着轻蔑,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尽显着任打任杀也不会轻易泄底的硬性子。
“不想开口?”,曼云微微一笑,纤指轻翻,针尖一点寒芒直刺向娄巧英的耳后根。
过了大约半刻,原本倔强直立的娄巧英神志模糊地伏在了地上,象条将涸死在沙滩上的鱼儿一样,随着曼云的逼问无意识地开合着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丢魂少魄的意识终于回归了娄巧英的体内,她困倦地扶住个绣墩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红着眼儿瞪向了前方。
宴息室一片死寂,靠倚在罗汉榻上的周曼云睡着了一样紧闭双目,冷如玉雕。
“你刚才说的尽是假的!”
娄巧英伸手摁了摁额角,阴冷笑道:“六奶奶刚才是对我用毒诱供了?既如此,应当知道我尽吐的都是实情。当年事,我也不过是在皇宫的那几年听人讲过。奶奶若想确认,还是去大慈恩寺找了贤空,那一年你父亲在塔院画壁,都是他在一边伺候着的。”
“是假的!是你一心报复,所以故意设伏!”,曼云痛喝,沙哑的嗓子象是刚刚恸哭过一场。
“是真是假的,六奶奶何妨自去验个清楚!唉……”,巧英带着几分嘲弄,长叹道:“世上生儿养女就尽是虚的,如今富贵,又怎么会为了亡父事,去伤了枕边人!”
“娄巧英!我要杀了你!”,被撩起了火气的周曼云腾地一下坐直,手中抄起案上茶盏狠狠地向着娄巧英砸去。
“奶奶!”,门外响起一声模糊不清的急呼,娴英扑了进来,冲劲未歇地直接拦在了巧英的身前。她本就没弄清怎么回事,就不知被谁暗中一把突然推了进来,一见室内的剑拔弩张,就更慌了。
“奶奶饶命!”,颤抖的求饶伴着叩头声颤抖,娄娴英仓惶告饶,发汗的手心直扯着还傲气十足立着的姐姐,“阿姐!你向奶奶认个罪……”
耳光啪地在娴英的脸上大力地抽了一记,娄巧英高抬下巴冷言喝道:“娄娴英!你是六房奴才,我可不是!”
“我倒忘了你是长房的……娴英,带你姐姐下去!”,曼云气恼地靠坐回了罗汉榻上,握拳砸着几案,怒吼道:“让她滚!滚得远远的!”
被娴英惶恐地拉着的娄巧英,冷冷地瞪了曼云一眼,目光又特意在被曼云拍在案上的发针上流连瞥过,才不情不愿地顺势被妹妹拖出了门。
室悄人静。周曼云的长睫闪了闪,蹙眉抿唇,异常认真地伸手从乌羽间抽出固定鬓环用的小发针,一支连着一支……
“她果然用了杏言!你确定她对你下毒时是用细针?”,吕守仔细在娄巧英的耳际寻了半响儿,伸指揩下星点姜黄,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是!还多谢小吕公公前阵儿帮着奴家试药,我才能勉强抗住。”,确认了自己身上已无余毒的娄巧英也同样放松下来,对着吕守敛襟施礼,透着大功初告成的淡淡喜悦。
傻子!吕守暗自讽评着眼前自以为得计的女人。
用以诱供的杏言对人体的伤害极低,但是为使娄巧英在遇审时保持一丝清明好说完整那些经了事先编排的言语,他却是连续几天反复给她试用了几种毒用以预防。诱供毒,防御剂,每一种毫无顾忌的尝试组合都对她的脑子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害,只是现下未发出表征。
爷爷吕正有交待对六房的这对要杀妻保夫,而世子萧泽同样交代他努力完成着同样的目标。现如今,景革陈鼎已不可逆转,听萧泽的话才能真正保住萧泓的命……
经了几日思虑,吕守已竭力将背主的负罪感压到了最低。
夜渐深沉,月光下深郁的假山象个正豁着牙的怪物,随着风拂林动发出阴森的暗笑。比白日里更显忙碌的吕守蹲在怪物嘴里,静等着需暗里再见的另一个女人。
窈窕身姿由远而近地走来,在假山洞口站定,似若无意地将一个妆盒并着手上灯笼放在了一块大石上。
吕守一声不吭快速地打开了盒子。盒中细绒布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堆大小不一的发针暗簪。
女子习毒比起男人更在藏字上占了便宜。衣服配饰,香囊绣帕,再到各式各样的首饰头面。周曼云现在所用的物件几乎都是由萧家统一采办统一定制的例品,平日她也半点不上心地由着让丫鬟们收拾,吕守查过都没淬过毒。
因此巧英傻愣愣地找上门,还有个用处就是确认了曼云习惯的藏毒所在。
周曼云的毒除了徐讷父子,也只有见过银子的萧泓详知内情,而搁在别人都当她将毒隐蔽外藏得高妙。当年泰业帝身死诡异,无论是天香苑还是吕守,至到现在还当曼云不过是混进夏口行宫玩了几天,救了徐羽就溜之大吉。
挑出了八支淬着各色不同毒药的发针,吕守小心翼翼地裹在了丝帕里,对送发针来的人挥了挥手,“我明日一早就将这些送回来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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