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更忙不迭地将曼云送出门。
离了和院的曼云在路上想了又想,又折了个弯去寻了周恪的妻子柳氏。查问饮食,管束下人,在溪南小周府管着中馈的柳氏更有权威,处事也更便宜些。
待回到藏岫楼,曼云一边查着书籍旧典,一边搜肠刮肚地从记忆里翻着师父所学。
“能搜搜五姐的房间,寻找东西才好!”,没得半点线索的曼云扼腕而叹,曼音身上带的毒太淡,淡得几乎没有任何价值。身为堂妹伸手到堂姐屋里,就算是好心,也会被当了狗拿耗子。
天香苑近几年才研出来的“恨春晚”,别说徐讷没得教给曼云,除了天香苑外也还没有别地有着记载。
这种轻毒只是用来调教着苑中用作媒鸟雀探的未嫁女子,暗挑欲念,潜怀春思。其毒也如少女怀春的心思一样,花非花,雾非雾,来如*梦不多时,去似朝霞无觅处。
即便曼云找到了曼音枕下的玉鱼儿,毒也已几乎散尽,无法确知……
虽然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住在客院的高家母子赶走,但曼云也只得将希望寄在大嫂柳氏能早点查到是否有下人夹带,看牢了府中内外院的门禁。
世上最烦的,不是直露了獠牙明要咬人的豺狼,而是寻缝就叮的苍蝇,特别是还有着亲戚关系的。不给高家面子,还得给高氏面子。
所以,等二月初二早上,听说高家急报说高绩妻子小产,高夫人心急如焚地准备打道回府时,周曼云很是不厚道地狠亲了小寿星周恺的小脸蛋一口,弄得自觉是大孩子的周恺闹着向杜氏埋怨。
待霍家给五姐的定礼一下,就可以从此安枕了!
为了各式各样值得庆贺的借口,曼云还跟着杜氏在吃饭时小饮了几杯果酒,才酡红着脸儿爬上藏岫楼睡午觉去了。
一睡酣甜,直到被杜氏焦急地摇醒。
曼云本还想冲着杜氏撒娇一笑,但杜氏严肃的低吼立让她打了个激灵,霍地一下就坐直了身体。
“云姐儿!你五姐曼音出事了,大事!”
生为女子活在世上,所谓大事,不过是生死贞节。
“响午后,曼音闲来无事,就揣着你二伯拉在太夫人那儿的一个彩瓷罐子送到浣香院。结果,二伯不在,她却碰上了去辞行的高维。”
曼云的心紧紧揪着,眼睛盯紧了杜氏,话到嘴边想问却问不出来。
周家虽说着内外院禁有别,但谁会防着侄女去拜见自家伯父,而内侄辞行也是该当的。只提周柏的为人,曼云就直觉事态严重。孤男寡女的相逢,不提后果如何,瓜田李下就扯不清爽,何况那男人还是个处心积虑不要面皮的。
杜氏见曼云神情已知她猜到了几分,顿了下为难地点了点头,涩涩说道:“不知怎的,两人就在个放鸟的小隔间里做了一处……正那时,你二伯又带了几个养鸟的朋友撞见了。”
曼云忍不住地惊呼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扣住了唇。
杜氏心中长叹。
曼音的事弄大发了,失贞不说,还让外人得知了。现下周家上下乱成了一片,周柏被老爷子叫到了耕心堂,他的几个鸟友被周恪带着几兄弟好说歹说地还留在家里好茶好饭伺候着。
做下祸事的高维倒是光棍地认下,跪在耕心堂院子里。
原本与霍家约好的定亲,显然已不能成行。
若是想让曼音活命,还有个下半辈子可依,就得让她嫁了高维。可现在时势转易,原本求着周家嫁女高夫人却一哭二闹,捶胸顿足地只说要回允州去看长媳和刚落草死去的小孙孙,愣是装着根本就没听到周曼音被自家儿子坏了身子的事。
“五姐现在如何?”
“情形不好,也只一味地哭闹。兹事体大,不敢去找了稳婆大夫,所以你四伯娘央你过去看看。”,杜氏犹豫了下说道:“云姐儿,你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确有些不便的,但娘觉着……”
“我去!娘,我去看看五姐。”
再次走在去和院的路上,周曼云直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冒着虚汗,心中既惊又愧。
她小看高维了,只以为他如前世一样只是个撩拨着女孩心思的小人,却不想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早知如此……银子,早知如此,我前天夜里就该不管不顾地先闯了五姐的房里,而更早些时候,一见高维就应当先出手将他先废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