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吃惊地冲到门前,用力向里一推,发现手摸在黑光上像是摸在了石头上一样。他用力向门中撞去,却像撞在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这……”谢必安惊怒交加。他略一思索,迅速抬起头仰望上空,决绝地指着上方高喝到:“走!快!”
谢必安所指的,正是肉窟上被白止钻出的那道缝隙。
说是缝隙,但也仅仅是因为左馗看得近大远小的原因。按照距离来算,左馗认为那道缝隙至少能容纳三五人同时通过。
没有人反驳谢必安的话,所有人像闪电一样窜向高空,涌向了那个逃生口。
“他怎么办?!”大脑袋指着左馗道:“带着尸体,没人能飞起来!”
谢必安瞥了一眼消失近半的光纹,沉吟了一下,将左馗从范无救的身上一杖拨到了地上。
他迅速地给左馗鞠了个躬,一脸凄然:
“左老板,天意如此,我等不得不为。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等,但你有冤有恨,请尽管来找,我谢某人一力承担果报,绝无怨言!”
没有人说话,他们似乎对谢必安的决定并不意外。几秒之内,所有的鬼差全部腾空而去,转眼间消失在了缝隙之中。
左馗和莫醒都惊呆了。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发怒,来不及想出斥责和辱骂谢必安的话来,看着迅速消失的光纹,他们的脑袋一时一片空白。
周围的空间迅速坍塌,转瞬又回到了莫醒的店里。
左馗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榴火夫人已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转过头,看到榴火夫人温柔的笑容。
“能和你共葬一处,我心足矣。”她淡淡道:“但是,至少我们不要害了这位莫先生。”
左馗瞬间明白了榴火夫人的意思。
如果将莫醒留在肉窟的空间,他那能够贯穿现实与太虚的身体,必会受到波及。
那样,莫醒就会死于梦中。
左馗的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三十秒的时间他就要死亡,他上一次为此做心理准备还是在他跳楼的时候。
可那时候,他绝望,迷茫,更重要的是,他喝了不少酒。
他没有感受到那种死亡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的恐惧感。
现在,这种感觉正从心底涌起,并且急速变得真切起来。
惊慌,恐惧,焦灼,无助,他们像一群蛇蝎鼠蚁,一瞬间将左馗包裹,并迅速蚕食他的身心。
“我……我……我……”他急速地喘息着,抓着榴火夫人的手臂道:“我就要……死了么?”
莫醒惊恐地望着他们两人,一时间连话都不敢插。
榴火夫人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柔声道:“万物有始亦有终。”
左馗颤抖着点着头,他想不出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想怒吼,但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他想哭泣,但六神无主的程度又还没有到达击碎他泪腺的程度。
左馗总觉得,人死之前,生平的一切都会如放电影一般在脑中划过,仅仅是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桥段而已。
但现在,他突然真切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他的大脑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过往每一件他记得的事情,压都压抑不住。
无忧的幼年,欢喜的少年,叛逆的青年,绝望的成年。父母,左静,左安,同学,兄弟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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