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了,谁给您送终啊?
老爷子犹豫了半天,没有下得去手。故老相传,养老送终那都是长子的责任,如果自己把长子打死或是送官,以后自己就只能住在二儿子那里,以后邹家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老爷子思来想去没有了主意,大儿子却趁老爷子在发呆,脚里抹油--跑了。老爷喊了两声,没有喊回,也就随他去了。
大儿子走了以后,他就蹲在地上,脑子里乱纷纷没有主意,一会想,让大儿子给小孙女抵命;一会想,自己替大儿子去顶罪;一会想,干脆把小孙女埋掉装做不知此事……
再然后,妮儿走了,邹晨来了。
突然,北院有人在喊门,黄丽娘侧耳听了一下,喜道:“是二嫂回来了,我去开门。”说完一脸喜气的去开门,显见得对二嫂极为喜欢。
一个邹晨从来没有见过的妇人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先和那位坐在床前的妇人打了声招呼,就走到邹晨的床前,俯下身细细地看了看邹晨的脸色,又伸出轻轻碰了碰邹晨的小脸蛋。
“唉,这孩子受苦了!”她转身把篮子交给黄丽娘,黄丽娘忙摆手道,“二嫂又不是外人,怎么来我家还带拿东西的?”
二伯娘柳氏道:“我是刚从娘家回来,带回来一篮子鸡蛋,婆婆发了恩,说让我留下几个给二个小子吃,这不,一听说小妮儿的事我就赶紧的来了。”
那妇人一看她们妯娌象是有话要说的样,忙找了一个借口告辞出去了。
妯娌两个谦让了一番,黄丽娘才勉强接下那几个鸡蛋,抹了把眼泪请了二嫂坐下。
二伯娘柳氏叹道:“怎么我们回一趟娘家,家里竟出了这样大的事?”
黄丽娘就把刚才和那妇人说的话又向二嫂重复了一遍。
二伯娘柳氏吃了一惊:“怎么?竟真是公公动手打的不成?”黄丽娘眼里含泪点了点头。
“哎呀!怪不得我们回到村子里那些个街坊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原来竟真是公公把妮儿给打成这样?”黄丽娘一听有人向着她,不由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二伯娘柳氏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紧紧抓着黄丽娘的手,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咱们前世是做了什么孽,怎么竟嫁进这邹家来了?若不是你二哥他往日对我们娘几个不错,我是真不想在这个家里再呆一天了!唉……”
黄丽娘只是哭不说话。
柳氏又说道:“我是一回来就听说这事了,赶紧的就过来看,唉。妮儿的命苦啊!你说,这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我家美娘可怎么往外说亲啊?我这,我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啊!”说完拿出手帕在眼角按了按。
邹晨面朝墙听着二伯娘和母亲在讲话,撇撇嘴,这个娘也是真太好骗了,怎么什么人说话她都是一味的附和,这二伯娘明明是借这件事去怂恿她娘和老爷子去说分家的事,自己的娘竟愣是没有听出来,还真以为这个二伯娘对自己是真心一片。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假装伸个懒腰。
黄丽娘一看女儿醒了,立刻转过身来关切地问女儿,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边说一边还伸手去摸邹晨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怕碰着她的伤口。
邹晨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甜甜的暖意,怔了一怔:“娘,我没事了!”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这声娘叫的如此顺口?
黄丽娘一看女儿说没事,立刻喜上眉梢,快走走到一个木杌上拿起一个大碗倒了半碗水过来要喂邹晨喝水,邹晨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便不喝了。
二伯娘柳氏看到小侄女醒了,也关切的问了几句,头痛不痛,还晕不晕,哪里还有不舒服的。邹晨一一回答了,那二伯娘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说刚回来要去收拾一下便离开了北院回自家的南院去了。
二伯娘一走,邹晨便瘪起小嘴,盯着她娘道:“娘,你也太好骗了,那二伯娘没安好心。”
黄丽娘轻轻打了她一下,嗔道:“你二伯娘不是坏人,她虽然怂着我去闹分家,然而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啊?你都知道啊?”邹晨皱了皱鼻子。
黄丽娘笑了笑:“你头还痛不痛?”
“倒是不怎么痛了,只是坐的猛,刚刚有些晕。”
黄丽娘一听女儿说还有晕,忙轻轻的把女儿按倒在床上,柔声道:“你再睡会,可千万不能累着了。”
“娘!”邹晨平时接触的人都是一些女强人,女汉子,做起工作一个顶俩儿,喝起酒来巾帼不让须眉。从来没有接触过象这样柔情似水的女人,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咱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什么事,娘和我说说呗?”邹晨躺在床上,拉着黄丽娘的手轻轻地说道。
“妮儿是怎么了?”
“我好象,好象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一想以前的事就头痛!”邹晨使出了穿越小说的必备大杀器--失忆。
黄丽娘紧张的摸摸她的头,眼圈却不由得又红了起来,抽噎道:“那李医士和你爹说过的,说你可能醒来之后会忘记一些事情,让我们以后没事不要招惹你动怒,说怕伤了你的脑子。没想到,你果然……”
邹晨一时心中不忍,轻轻捏了捏她娘的手,低声道:“娘,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娘多和我说说,兴许就记起来了。”
“喛!”黄丽娘转悲为喜,和女儿细细地说起来家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