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心里的话都道了出来。
“小姐,您昨儿也见着了,奴婢说的话少爷根本就听不进去,甚至还对奴婢起了厌恶。”
提起这个,花铃就觉得委屈,“其实原先少爷待奴婢也挺客气,虽说不喜欢听我念叨,但他素来是副好脾气,从来不会对人冷脸,更不可能当着那位絮柳的面就让奴婢没台阶下。
只是昨儿从荣华堂回来后,前后就似变了个人。我在夫人跟前服侍那么久,素来没有二心,也心知夫人是看得起奴婢方打发我去服侍少爷,有些话奴婢觉得该提点的时候自然就不能噎着。
小姐,您就是当我来高密的也好,诉苦的也罢,有个事我却不得不说。
昨日大夫人是让翠娥来请的少爷,但见了少爷却没急着过去,就逗留在文园里说话。奴婢见那个翠娥太会说话,将少爷说得可是眉开眼笑,又是个识字会念诗的,居然在旁边请教起学问。
您说,她原本就是来过来传话的,自然是大夫人的差事要紧,但却磨磨蹭蹭的在少爷书房许久,还讨论什么诗词?奴婢觉得有端倪,过去提醒了几句,少爷却道我没规矩。”
顾绮年听的也窝火。
大伯母身边的翠娥?
她见过,眉清目秀的,肌肤特别白皙,整个人通透的不似个丫鬟,气质不凡。
原来是个念过书能做学问的。
不由的,她对大伯母的反感,又增了一层。
哥哥没心眼,不代表她也看不明白!
虽说很多名门子弟到了哥哥这样的年纪,屋里都开始渐渐安排起知冷暖的婢子,但母亲很早时就明确言过,她很排斥这种行径。
在娘的眼中,侍妾、通房,算是哪门子名分?
她不会给安排通房。
故而,一旦察觉到大嫂她们有想给哥哥身边安插貌美婢子的意向,宁愿将自己身边得力的婢子安排过去,也不愿她们如意。
花铃跟着娘亲许多年,从来就很本分。
顾绮年也相信,她不会是有那种念头的人。
何况,昨儿的情况亦是最明显不过。
如果花铃有心想博哥哥好感,就不会忠言逆耳的再三提醒,反惹得主子对她不喜了!
顾绮年拉了她的手,安慰道:“这事是哥哥不明理,委屈你了。”
先前,她就担心哥哥身边没有个明白人,好不容易去了个花铃,可不能让她寒心。
“小姐这话太严重,您和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现在不过是尽本分,哪里能生旁的念头?”
见小姐放下身段安慰起自己个婢子,花铃心中骤然一暖,又道:“夫人差奴婢过去的本意,原就不止是照顾少爷起居饮食,奴婢都清楚。咱们少爷以往在家时接触没接触过什么复杂的人事,在这侯府里就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夫人是要奴婢在旁提点的。
再且,咱们老爷夫人就只有一个少爷,免不了其他人打念头。青玉根本就不知事,只当让少爷吃好穿好就是够了,李妈妈也是,少爷与谁往来都不过问,谁进门都当贵客般迎着,如此下去,哪里了得?”
她的话说得很通彻,顾绮年心中暗赞。
哥哥屋里的情况,确实如此。
“姐姐说的在理,以往就知你是个能担事的,哥哥在外院,我与娘都不好经常过去,凡事你多看着点。”
顾绮年说得太诚心,反倒让花铃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心情大霁,笑着回道:“您这也太看得起奴婢了,其实就算小姐不说,夫人的叮嘱我也不敢忘记。昨儿我也冲动,当着絮柳就说那样的话,让您和少爷都难做,实在是有翠娥的事在前,奴婢也是也急躁的性子。”
她昨天的话,是站在娘的角度考虑,顾绮年哪可能怪她?
两人聊得很融洽,走的时候,顾绮年还亲自到了屋门口。
花铃望了眼庭院就忙让她止步,“这府里院里不知多少双眼睛,小姐您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别露面的好。少爷那边,奴婢会尽心服侍好,回头他与大少爷回来,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奴婢也想法子再过来回报给您。”
“你总往这跑,并不好,何况哥哥本就不喜近你,回头不得认为你成了我娘派去监视他的?”
顾绮年本是玩笑的口吻,却不知花铃真是个急性子,直接“呸”声道:“您和夫人这样为他考虑,少爷若还能因为几个刚识得的外人来猜忌这个,奴婢还真是瞎了眼跟错主子,回头就是夫人罚我,奴婢也不留文园了!”
她在那边好劝歹劝的,主子都听不进去,本就觉得冤枉。
若最后连是非都不分,那样的主子自个就不会有前途,自己还跟着做什么?
“好姐姐,你这份忠心,我和我娘都记在心上。”
顾绮年不由苦笑,又劝道:“哥哥他平日虽说很好说话,但骨子里却是个执着的。你若是劝他,得慢慢来,跟他真这样犟着可没什么用。这样,你回去就将我的事告诉他,上回文园里的事二伯母和八姐姐过分,他都还记得。
你用这个事慢慢跟他分析,让他自己想大伯母有多偏袒,比你直接说大伯母大哥和他往来有其他目的惯用的多。”
花铃觉得有道理,清笑着应了方出阙梅苑。
顾绮年望着她离开,突然为自己昨日对她的疑心而感到羞愧。
花铃又不是珠儿,是陪着自己一块儿长大的,竟然会去怀疑她,太不应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