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的虽然都是便宜衣服,却也整洁,整个人看上去也清爽干净,身旁还放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这个年轻人与这些经常在桥底下露宿的可怜老人不同,除了他身上的棉衣,没有任何可以御寒的东西,而且他都一天没有吃饭了,又身无分文,这会儿他是真的饥寒交迫,想要在桥底下来回跑跑取暖,却又饿得胃疼害怕越跑越饿。
他哆嗦着已经冻得发紫的嘴唇,抬头望着白茫茫的夜空,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抗过这一晚。
忽然,一辆路虎和一辆面包车,由远及近,直接开到桥底下才停下来。
那几个还没睡的老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想不通这两辆车为什么会在这里样的雪夜,来到这样的地方。
“呵,奇怪,该不会是哪个大老板脑袋抽风,夜里还来这里找人给大别墅的院子扫雪吧。”一个瘦得弱不禁风的老头嘀咕道。
“老陈头儿,你这是想赚钱想入魔了吧?人家住得起别墅的大老板,哪个没顾上几个看院的仆从,还用得着大半夜里来这地儿找你这老弱病残去扫雪?”另一个头发灰白,只有一只好眼的老头调侃道。
“奇怪,这些人在干嘛?怎么抬下几个保温桶走过来了?”那个瘦弱老头眯着浑浊的眼睛,望着那两辆车嘀咕道。
“咦?你闻到没?有肉味儿,好香啊!该不会是哪个大老板大发慈悲,看这天突然下雪,来给咱们送热饭来了吧?”另一个说话都带喘的老头嗅了嗅,煞有介事地嘀咕道。
“哎哟,你这狗鼻子又犯病了?这大雪天的也能闻到肉味?我看你不会是饿疯了吧?哈哈……”
几个老人相互打趣地笑起来。
“大爷,饿不饿?我这有米饭有菜,还有热乎乎的鸡蛋汤,随便吃随便喝!”
路虎车前,一个年轻男生,突然冲这边大声喊道。
“看看,我没说错吧?真有好吃了,咱们今晚是走大运了,遇到好心的大老板了。”
几个人激动地说道,纷纷争先恐后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跑了过去,路过那些还在脏兮兮地棉絮堆里睡觉的同伴,还不忘把他们喊起来,甚至是直接拿脚把他们给踹醒。
那个衣着整齐的年轻人听到有人喊这些老人吃饭,犹豫了一下,最终扛不过肚子的叫唤,还是厚着脸皮朝那两辆车前面走过去。
王笑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年轻人,虽然这人看起来不像是这些老人那样可怜,但是肯定也饿坏了,担心年轻人不开面子,便善解人意地迎上来对他说道:“大雪天的,附近的饭馆也都关门了,过来一起吃点儿热乎饭吧!”
“谢谢!”年轻人有气无力地客气道,那两个谢字说出来,都有一种冰块的感觉,因为他的身体都快要冻僵了。
王笑领着他,走到正在给那些老人分餐的刘硕军、蓝珍娘和苏古丽跟前,让他们先给年轻人盛了满满一大份的米饭,浇上有肉和青菜的炒菜,又盛了一份热汤。
年轻人接过来,又道了一声谢,便蹲在附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王笑等他吃饱了,这才递给他一支烟,亲自给他打着火点上,然后问他怎么在这里。
这年轻人大概说了一下,说是东拼西凑地借了一些钱,在老家县城开了一家饭店,可是时运不济,虽然初期生意很好,可是后来政/府主抓公务人员的作风问题,而且这次是动真格的,持续时间又太长,以至于县里那十几家中高档的饭店尽数倒闭,这年轻人的饭店也在其列。因为这个北方小县城太穷,普通民众一年也难得进几次这样的馆子吃饭,平时这些馆子里的常客,都是那些机关单位里的人,这些饭馆就靠这些人养着,谁知今年风向转变,而且也不同往年那样只是走走过场,所以半年多的时间过去后,仍然没有松动,却越抓越紧,这些饭馆也就熬不下去了。
由于饭馆同一时间关张的太多,所以年轻人的店面也转不出去,可以说是血本无归,欠了一屁股的债。本来想着年前来城里重新找份工作,期望以后吸取教训东山再起,谁知在火车上被人偷了钱包和手机,不但没了钱,连手机和身份证件都没了。天黑下车,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到了这里,躲在桥下暂避风雪,打算明天随便先找个管吃管住的工作干上一段,等在城里稳住脚根再徐图发民。
王笑听了,对他说道:“想不想一夜暴富?我给你找个好活,你跟我过来。”
年轻人真以为自己遇到贵人了,激动地站起来跟着王笑朝路虎车走去。
王笑打开后车厢,拉开一个大箱子,仍然又把苏古丽喊了过来。
他打开箱子,露出那一捆捆百元大钞,对那年轻人说道:“这里有两百多万,你想不想要?”
年轻人惊得目瞪口呆,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王笑掏出一把蝴蝶刀,扔到年轻人手里,然后出其不意地把苏古丽扭跪在地上,对那年轻人说道:“你只要捅她一刀,这一箱子的钱,全都是你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