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要问话呢。”
宝玉元就是担心老太太问话,他跟芝草没有对得上口供,才把她支走的,这会儿听闻,就更急了,“她不过是跟着我去了次北静王府,连什么王府里有些什么都没看清的小丫头,有什么好问的。如今我让她给我去拿本书,你这老货非要拦着,是个什么意思?老太太那儿我自会去说的!”
往日宝玉只要稍微横一点儿,那些婆子丫鬟就会赔笑,哪想到今儿个这婆子不为所动,只是死板地说道:“老太太的吩咐,还请二爷不要为难老奴。还是说,二爷如今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了?”
宝玉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这婆子一硬,他就软了,只能哼哼唧唧的跟着到了老太太那儿。
才进了门,宝玉就扑到老太太跟前,拉着老太太的手闹着,只说自己在北静王府跟人说话,忘了时辰,还请老太太不要生气。
史老太君心中怒气直身,只是看到身边宝玉讨好的看着自己,一脸求饶的样子,心中有软了,总是那些跟着的人使坏,存着心要把宝玉带坏,等这回过去了,看她不好好整治一番。又想到袭人,更是有恨,自己真是年纪大了,竟把这种包藏祸心的,当成是好的,还给了宝玉!而后,又把王夫人在心理骂了一通,自己年纪大了倒也算了,那王氏呢,那眼睛是个瞎的?这个王氏只是一天到晚一心想着把宝玉要回去,反倒抬举了袭人黑心烂肺的,可见不光是眼睛瞎了,还是个死人!
心里越恨,对着宝玉越是怜惜,现在还不到时候,那些教训的话也不好说,只微微提了几句要把心思放在正地方才是。看着宝玉点头应着,绕着自己说好话的样子,老太太叹了声气,道:“如今也近年底了。我想着有几件事情要交给你办,别人办了,我不放心。从明儿个起,你就跟在我身边。这些福字,可是个好兆头。明儿个开始,你就替我写上千福,等日子,就让你老子送进宫里去敬献给娘娘。你,可是娘娘给开的蒙,如今,要是知道那福,是你亲自写的,娘娘心中肯定很高兴。”既然事情还没有理顺,那就先把宝玉拘在身边,免得再生什么不测!
宝玉听了这事,也知道是自己无法推托的,更何况他还心虚着,忙点头应了。只是袭人那儿,还得让人送个信。原本说好了,这两日还要过去了,可看如今这架势,得有些日子了,可别让袭人空等盼望着了。
只是这之前,宝玉还撒着娇,当着老太太的面,说是要让芝草快去宝姑娘那儿给问个好,取了那本书来。
听了芝草的名字,老太太好悬没压住火气,只是想了想,还是点头了。
宝玉大声地吩咐着芝草,趁人不注意又小声吩咐了几句,看着芝草出去了,才安分下来。
宝玉这儿觉着自己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也就高高兴兴的等这开饭,又跟后面来的几位贾氏姑娘说着玩笑话,全然没看到,有个老婆子匆匆从外头进来,凑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两句,而老太太端着茶盏的手,瞬间暴了青筋。
宝玉没怎么注意,可几位姑娘都是看见了的,再想着先前的听闻,也就都安静的坐着,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开口说话。
只不过,老太太转瞬平复了下来。而后几日,老太太天天乐呵着,看着宝玉在她屋子里写着福字。宝玉原本是要拿回自己房里写了,哪知道老太太笑着发话了,让在她屋子中间搁了张梨花木大桌,又让鸳鸯从自己的私库里挑出澄心纸,松墨湖笔端砚,还有那一溜儿淡青裂璺笔架笔洗笔筒等小玩意儿,让琥珀磨墨,珍珠铺纸,玻璃端茶,说是自己看着,也生出些热闹,该是写福字的样子。
宝玉让那几个这样围着自己一绕,觉着也不错,瞬间就把别的都又丢开了。
只是,他不太回屋,他物子里的几个就不太好过了。王夫人吃了这么长时间的斋,可不是真的连心都吃斋了。虽然年事忙碌,可儿子那儿的事情也不能不管,何况她在佛堂,又不是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对那个芝草,可是恨得牙痒痒的,还有那几个,她看着也不好,只是顾忌这要过年罢了。
芝草日子不好过,那日晚上,就眼泪扑簌地看着宝玉。宝玉脑子一热,就说到,“说来,都是我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要不这样,我替你告个假,你先躲出去一阵子,等太太气过了,也就好了,我再去接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