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儿来的。
只是三姑娘在怎么能干,也不过是个姑娘,更何况,这到年下,这往来的节礼,账房的结算,姑娘们是插不进手的。过年的操持,更不是姑娘能干就行了,还得讲究个身份。不说别的,这祭祀器皿,就不是姑娘可以碰的,得做媳妇的亲手收拾出来。要不,怎么说得生儿子呢,不然,连年节祭祀上都没得后人点香贡礼!
而正因为这些繁忙,还有老太太动不动就让人走一趟林家,才让王熙凤有些应付不来了。只是,都挺到这会儿了,快过年了,让老太太不舒坦了,是不是有点儿前功尽弃的味道?
王熙凤人歪着,脑子盘算着,委实决断不下。正犯难着,贾琏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大年节下,他也是很忙碌的。
才进来,就冲着平儿说到:“快快,把我那身补子给拿出来。”
然后才转头看着王熙凤,心疼地问了声可好。
王熙凤也不说别的,只是追问,“好好儿的,二爷要拿那身衣裳做什么?”
贾琏身上捐了个同知,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儿,虽有有着官服,只是向来不穿,今儿个怎么想着找那身了呢。
贾琏咳了一声,道:“才刚,老太太咱们老爷,政老爷,东府珍大哥合我都叫过去商量省亲的事情了。说是商量,其实,老太太发下话儿了,要往上头提折子,想赶着正月十五接娘娘回来省亲。这不,明儿个一大早就赶着去操办这事呢。想着,还是穿那身合适些。”
王熙凤听得省亲之事,人就竖了起来,等贾琏说完了,才急急地问,“正月十五,这么赶?怎么不是三月三,咱们不是商量好的吗?”
贾琏咳了一声,泛起了个苦笑,“咱们商量,那是咱们的事情,最后还得听老太太的。也不知是哪个给老太太递话儿了,说是吴家,周家,都要请旨,赶在正月十五呢。你想想,本就是冲着拔头筹,怎么在这个上头反给人超了过去?”
贾琏顿了顿,道:“况且,园子也是造好了,东西也预备下来了,只剩下后头一些收拾上的事情,就是那些小道士小尼姑小戏子这类的,加紧着让给调/教下规矩,满打满算,这一个月也尽够了。”
贾琏说着疲惫的靠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老太太那头得的消息,是真的,还是那位给歂掇出来的。这大节下的,本就是够事多了,现在又要添了忙乱。”
王熙凤皱着眉头,道:“就算不是真的,过了明日也成了真的了。”
贾琏长叹了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个!”是啊,只要贾氏一递省亲折子,那两家必不会落下,这样,不就成了真的了吗?“只是你这个身子,”贾琏看了看王熙凤高耸的肚子,“怎么吃得消!”
王熙凤眼珠子一转,用力抿了抿嘴唇,半天,才蹦出句话来,“吃不消,那就不吃!”
“这?”贾琏有些愣愣地看着王熙凤。
王熙凤横了贾琏一眼,“怎么,怕你这未来的荣公承嗣人丢脸?”而后又爱抚的轻摸着肚子,放柔了声音道:“以前,你还常劝我,要分得出孰轻孰重,这会儿,唉!可见是……”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确实得以咱们儿子为重。吃不消,那就不吃。况且,若咱们真不顾身子劳心劳力,还不知道为谁做嫁衣呢。”
王熙凤笑了,正要说什么呢,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啊唷,鸳鸯姑娘,您这么来了?”
王熙凤听得,忙轻声道:“快,我病了,你急着要去给我请大夫,快!”
“你连她都要避着?”贾琏还没有转过味儿来。
“你这傻子,快,让你说就说!”王熙凤急得很,可这会儿也没法细说。然后说了声“我晕过去了”,就两眼一闭,人往后倒,慌得贾琏忙搂住,连声叫着“凤儿,凤儿!”
这下,才刚去找东西的平儿听见了,慌得丢下手头的东西冲了过来,“二奶奶,二奶奶!您这是怎么啦?二爷,您快去请大夫去!”
贾琏连声叫着王熙凤,而后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凤姐儿扶着躺下,才被平儿推着搡着要往外头走,临走之前,还偷掐了平儿一把,偷偷使了个眼色。而后,贾琏才急匆匆地冲出门外,也不管听着屋里动静,急急忙忙要往里头来的鸳鸯,还撞了她一下,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