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鸳鸯仔细的听着,时不时还要插上问上一二句,更把宝玉喜得恨不得从头再说一遍。当然,林靖跟他避人谈袭人这一截子是跳过的。
鸳鸯也不嫌烦,又笑眯眯地听了一遍,才笑着说道:“看来,林家很不错,老太太也能放心了。她可是一直悬着心,担心姑娘不知自己的冷热,担心林大爷被人带坏了。哎,说起这个,听那马房的人说,你出来时,正好遇上又有人拜访林大爷,那人,甚是无礼,而林大爷也没帮衬着您点儿,可有此事?”
宝玉忙摇摇手,说并非如此,只说那人高贵不凡,那样出色的人,有点儿脾气,也没啥,那样子,就该让人捧着敬着的。而林兄弟,也没有什么不帮衬的说法,他还是给自己引荐那人的,还好好的安排人送自己回来,哪有什么无礼,定是那些下人眼拙,又喜好搬弄是非,才有这样的说头。
宝玉说说,就来了气,就说要治那些狗奴才一个搬弄是非的罪名,好歹被几个丫鬟给劝着,最后,还是麝月说道:“小祖宗,您还是消停点儿吧。我们几个不过是说说闲话,听个新鲜事,你就这样急赤白脸的要治人罪,别人还以为是我们几个说了什么呢。如此,不等你问别人什么搬弄是非,就有人来治我们这个搬弄是非的罪了。”
这下,宝玉虽然还是不忿,可算是坐下了。
鸳鸯嘴里忙打岔:“都是我不好,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个!我给二爷赔个不是。”心中却想着,那些外头跟着的人,回说后来那人,都说衣裳打扮都不见得是顶好的,只是那气势实在逼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赖大家的说的那位。不过,那人既然有那般的气势,傲上一点儿也是有的,说什么无礼又说林家大爷不好这类的话,想来确实有点儿挑拨在里头了。
那头,宝玉听着鸳鸯如此说话,倒是不好意思再闹腾了,又说笑了会儿,看着时候不早,鸳鸯也就告辞回去了。
那几个跟鸳鸯道了个别,麝月却是偷了个冷子,托了辞,离了宝玉身边,快步抄了近路,在老太太屋子外头截住了鸳鸯,而后两人就避到一边的廊下,说起了悄悄话。
鸳鸯看着麝月,笑问,“怎么,才离了你们那儿,就想我了?”
麝月回了一笑,“正是,我还想着问你呢,你什么时候搬来我们屋里呢?是该叫你大姑娘呢,还是叫你姨娘?”
“呸,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嘴里更是胡嚼,仔细我啐你一脸!”
麝月见鸳鸯真恼了,才告了饶,两人似真似假的说上几句,算是把刚刚那几句玩笑揭过去了。
麝月这才问到,“怎么样,宝二爷那里,你这回可问仔细了,可有哪儿有什么不对的?说给我听听,我也好有个防备。”
宝玉从林府回来,虽然把经过都禀报了老太太,可老太太并不放心,担心宝玉只拣好听的、不要紧的说,怕他在外头受了委屈,那可是林靖哎!因想着,宝玉素来跟女孩儿好,恐怕不会欺瞒这些大小丫鬟,所以,就让鸳鸯走了这么一回。
而鸳鸯也尽心,反复问了几遍才罢,来的路上又听闻了林府门口的事情,想来等下老太太还是要让人问的,也就一并打听了过来。而现在,见麝月如此说,也不否认。
鸳鸯仔细看看麝月,忽然笑了,“都说你是袭人一手教出来的,素有袭人贤人的做派,可我看着,你比袭人还做的好。”
麝月呸了一下,“当你是个正经人,正要跟你商量正经事情呢,你这儿混说什么呢。”
袭人在府里就跟宝玉有了首尾,虽然瞒得好,只是身边人还是隐约知道点儿的,更何况麝月这个细心的,这会儿听鸳鸯这样说话,不免急了,而鸳鸯又求饶了一回,才罢手。
其实,说到底,两人究竟怎么个心思,互相如何试探,怕还是有些说头的。只是这会儿,两人都不点破罢了。
鸳鸯忙问是什么正事,麝月叹了口气,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今日,宝玉回来,是晴雯伺候着换的衣裳。晴雯忽然指着块手帕子追问,宝玉只是不说,后来,又不让浆洗上的人清洗,只要晴雯收好了。
晴雯并不以为意,想着用过的帕子怎么能不洗洗就收起来,所以嘴上虽然应着,行动上却不然。
还是麝月看到了那帕子,又问了晴雯,说是林姑娘的针线,麝月才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