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珍儿搓着手站在门口往街口瞅。往常这个时候虎子都已经回来了,今儿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呀?
杂货铺这段时间正好是空闲的时候,山姜跟川朴一人拿了一个鸡毛掸子,不停地这边摸摸,那边蹭蹭,一刻也不停下。
简月娘说了,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变得懒散,连带的整个铺子的气氛就会显得低迷、消沉,那样客人进门了肯定会觉得这家铺子不好。
“东家,你别担心,小少爷常跟着叶家小哥一起,不会出什么事儿的。门口冷,东家去里面坐着等吧。”川朴刚挨近门口,正好一阵风吹过,他一下子就瑟缩了脖子,看珍儿像是没感觉到外面冷一样,仍然坚定的往外面瞅着,忍不住开口劝道。
夜幕一点点的黑下来,珍儿心里担忧不已,让川朴跟山姜两个把铺子关了,她跟管仲从后门出来往学堂方向走去。
一路上,珍儿跟管仲四处瞅着,也不敢大声喊叫,怕打扰了人。一直走到学堂门口,都没有看到虎子的身影,珍儿心里更加忧心。
“东家,你看学堂里好像还有灯光。”管仲趴在学堂的门上,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屋里有灯光,而且印到窗纸上,还能明显的看到人影。
珍儿也顺着门缝往里面看了看,正看到一个摇头晃脑的高大身影,有人在就好。
管仲大力的拍了拍门,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手里提着气死风灯,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跟一个跟她一般高的小姑娘,愣了愣,才开口道:“你们找谁?”
柔柔弱弱的声音,听着让人觉得心生怜惜,可是她目光清澈,嘴角笑意盈盈,人倒是跟声音完全不一样,看来是个外柔内刚的人。
“姑娘,我弟弟齐怀谷是你们学堂的学生,他到现在还没回去,所以我来问问。”珍儿道。
不知道是不是珍儿的错觉,她说齐怀谷的时候,感觉到那个小姑娘一瞬间目光如炬,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小姑娘回头往屋里看看,道:“你就是虎子的姐姐齐珍儿吧,常听他跟春水哥提起你,没想到今儿就见到了。快进来吧,他们俩还在学堂里跟我爹念书呢。”
珍儿跟管仲一路跟着小姑娘往里走,这么耽搁了一会儿,天色又暗了不少。气死风灯的光也不够强烈,四周看着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珍儿屏气凝神跟在小姑娘身后,看她到了学堂门口,恭敬的站在门口,高声道:“爹,太晚了,齐怀谷的家人寻了来。”剩下的话她没说,可是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天晚了,人家家里人都不放心来找人来了,您快些放人吧。
珍儿忍不住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没想到她倒是挺会说话的。
“知道了。”里面高声应了一声,听这声音,这位夫子应该年纪不大。
很快叶春水跟虎子两个出来了,到了门口,回身向屋里行了礼,才又转过身。
跟小姑娘告辞了以后,珍儿他们就回去了。
路上,虎子看着珍儿阴沉着的脸,心里瑟缩了一下,还是自己认错道:“姐,今儿是我不对,我不该晚回去也不跟姐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
“说说吧,今儿是怎么回事?”珍儿沉声道。
“其实这个事怪我……”叶春水的话还没说完,珍儿就打断了他,“先让虎子说,你的问题待会儿再谈!”
叶春水被这训斥声呛的一窒,忍不住咳嗽出来。
虎子知道他姐这是生气了,连春水哥她都训斥了,他也别想着逃避责任了。
“……春水哥就快要去府城考试了,他想多看看书。可他姑姑家孩子多又皮,每天都闹哄哄的,他不能安心看书,就想在学堂里多呆一会儿。我想着回去早了也没事做,就陪春水哥在学堂念书了。后来夫子看学堂里还有灯光就进来看看,然后就给春水哥讲学,这一讲就到了这个时候了……”
寥无人迹的街道上,虎子的声音飘得很远,他低头认真的说着,说的都是实话,完全不加一点儿感情进去。旁边珍儿牵着他的手,同样认真的听着,是不是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柔和。
她并不是想责怪虎子,她只是想让虎子认识到错误,不要养成逃避责任的习惯。
想到刚刚珍儿训斥他时不怒自威的表情,叶春水忍不住嘴角上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敢这样无拘无束的对他大吼大叫的呢?好像是从去年夏天他跟虎子在村子里胡闹开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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