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呵呵……”这个呵呵,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算了,不合对方计较。陆云开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和江兴打了个招呼,就说让他们在病房里慢慢谈合同,自己先去外头买个东西。
说完之后,陆云开也没给谁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推门出去,把空间留个江兴几个人谈事情。
这整层楼都是医院的高级病房,高级病房比较安静,一排都是单人病房,走廊中也没有靠墙排着的一排又一排的病人,取而代之的是制造新鲜空气的盆栽绿植。
陆云开在经过的时候随手折了一片叶子放在手里把玩。
他出来并不是因为要给江兴留下和郁客心谈合同的空间,或者说不完全是这样子。
他主要是——在回想刚才陈良说出的那几个问题。
比如说“谈个女朋友结个婚”,然后有了什么事“就有人签字”……
陆云开不能否认,自己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特别不高兴,甚至有一点骤然的发怒,所以才会在脸上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情绪来。
这样的怒意根本不是被郁客心踩两句可以比拟的。
这样的怒意就像是他的地盘被人侵犯,他正特别宝贝特别稀罕的东西被人给偷走了一样!
陆云开真的特别生气!
但等他稍稍从怒意中找回理智,他忽然就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生气的立场?
是的,是没有生气的立场,不是没有生气的理由。
陆云开又不是傻子。
如果说在陈良说话之前,他还被一叶障目的话,那在陈良说话之后,尤其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他当然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毕竟哪一个单纯的“好朋友”会在听见自己的“好朋友”要找个女朋友的时候,这么愤怒?
陆云开又不是五岁的小孩子,还爱玩独占我的朋友的那一套,别说江兴不是一包糖,就算江兴是一包糖,大方的小朋友也会把糖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好吗?
而陆云开一直自认自己挺大方的。
不管是对金钱上,对感情上——
所以……
这种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变质的?
陆云开的肩膀和脑袋靠在了坚实的墙壁上。
他手中的叶片已经被他揉得全是叶子汁。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感。
这种沮丧感让他的脑袋垂下去,就近似于那种“我刚刚弄清楚了我的心意就面临着心意流产”,“我刚刚恋爱就得承受失恋的不可承受之痛”……
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在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和江兴说过的话……
“你是对我有意思吗?”
陆云开顺着墙壁蹲到了地上。
他抬起一只手捂着脸。
No zuo no die whyyou try?
……恨不得穿越回那一天扇死自以为是的自己!
郁客心在病房里呆了十五分钟之后,就秉持着自己一贯的效率离开了。
在离开的时候,他拿走了江兴已经签字好的合同。
陈良也满意于江兴的账户中又多了一笔订金——这笔订金相较于寻魔剧组的赔付款可完全不一样,寻魔剧组的重点是钱,这笔订金的重点是“订”。
在郁客心走了没两分钟,至少在陈良还没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
门框外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
这个脑袋当然是属于陆云开的。
陆云开随便瞟了和自己正对着的陈良两眼,然后上下左右的逡巡角度,逡巡到一个能够看见江兴和江兴对话的位置,说:“江哥?”
“怎么?”江兴奇怪。
“我刚才接到了公司的一个电话,有点事要直接去公司那边——”陆云开说,“嗯,今天我就先走了。”
“好的。”江兴说,“其实我已经没事了,你真的不用花太多时间过来陪我。”
陆云开笑了笑,然后他的脑袋缩回门框后,走了。
陈良总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继续拿着瓜子磕起来,看着从旁边拿起娱乐报纸看的江兴,说:“走得有点假啊,不问问对方为什么失态?”
江兴低头看着报纸:“你希望我问?”
陈良:“嗯……不希望,反正没啥好结果。”
江兴平静说:“人总有一定的犯糊涂的时候,只要没人顺风煽火,那这种糊涂不会持续多久,很快就能过去的。”
他的目光落在娱乐版块的一条黑体标题上。
是有关陆云开的。
是说陆云开涉嫌打架,用玻璃杯突然敲破了某艺人的脑袋,对于这件事,某艺人的朋友某某艺人,某某某艺人,分别站出来表示自己亲眼所见愿意作证。全篇用激烈的语气和居高临下的指责与指控,将陆云开形容成了某个因为侥幸而成功窃取高位的蛀虫,并表示此风此人如果再不遏制,“娱乐圈到底怎么了”?
简直是理所当然的,那些某艺人,某某艺人,某某某艺人聚众吸/毒的事情,一个字儿也没有被透露出来。
江兴看着报纸,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