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纵使她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
七姑娘的后半辈子,完全握在小孙氏手里。曾姨娘也知道小孙氏的性子,她的隐忍,不过是为了七姑娘不被小孙氏厌弃。不求她尽心尽力为七姑娘说一门好亲事,只求在七姑娘定亲时不要私下里使坏就可以了。
可这些年来的隐忍和退让,换来的还是这个结果,她要是依然不作为,七姑娘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曾姨娘想来想去,偌大的定远侯府,能帮自己,又可能会帮自己的,只有已经出嫁了的三姑娘,如今的瑞王妃了。
曾姨娘说完之后,见顾青婉半晌无语,心中的忐忑更甚。
“姨娘先起来吧。”顾青婉沉默了半晌才说了一句。
曾姨娘抬头瞧了一眼,见顾青婉的视线根本没落在自己身上。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跪下来苦苦哀求说不定适得其反,便立即起身。却也不敢坐,只在一旁垂首站着。
“姨娘所求之事,说难也不难,可是却要花不少功夫。”顾青婉用杯盖扣了扣茶盏,又指了指自己下首的座位,“姨娘先坐下吧,咱们有话可以慢慢说,只是不知姨娘知晓些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情。”
曾姨娘依言坐下,飞快的抬头看了顾青婉一眼。
眼前的人,与那个冲动蛮横的顾三姑娘截然不同,曾姨娘心中不禁唏嘘起来。到底是三姑娘隐瞒的深,还是时间和经历逐渐改变了她,却是不好权衡了。
“说起往事……”曾姨娘眼神远了一些,“不知王妃是否有过疑惑,家中这么多的姐妹,为何只王妃得了大姑太太的青眼。”
顾青婉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便定在了曾姨娘身上。
“奴婢之言,还请王妃不要介意。”曾姨娘垂下头,继续道,“二姑太太便不提了,四姑太太与大姑太太都是大房的,五姑娘又嘴甜,惯是会卖乖的,可大姑太太当年可曾另眼看过她们。倒是王妃与大姑太太同吃同穿,大姑太太有什么好的,先是紧着王妃。王妃惹的老太太不高兴了,大姑太太每每都会替王妃善后。”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便对人好的,大姑太太这般,便是大夫人和老太太都不曾多加置喙,王妃心中不曾疑惑吗?”
这是顾青婉心中的一个结,她看着曾姨娘,可语气却十分淡然:“我确实有些好奇,曾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可曾姨娘却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问道:“王妃可知夫人是因何逝世的?”
曾姨娘口中说的夫人,只会是顾三姑娘的生母贺氏了。
见顾青婉没说话,可神色有些不耐了,曾姨娘也不敢再吊胃口,只继续道:“府里都知晓,夫人是因为生二爷的时候身子太弱,加之产后又血崩,这才熬不住了。事实确实如此,可不同的是,夫人血崩并不是因为自身原因,而是因为一碗活血的汤药。”
曾姨娘说完便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声音却越发的轻了:“这碗药,还是大姑太太亲自端喂夫人喝下的。”
顾青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姨娘可知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奴婢再清楚不过了。”既然已经开了头,曾姨娘心中的那丝顾虑也没有了,“奴婢当年还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夫人头七那一日老太太歇午觉时说梦话,奴婢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后来又听到老太太嘱咐大姑太太。”
“其实大姑太太也无辜,她当时还小,看着夫人血崩咽下最后一口气,早已经吓坏了。那段时日,大姑太太是跟着老太太一处睡的,夜里经常梦靥,次次都是哭着醒过来。”
顾青婉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堵着,不上不下的憋着难受,却又发作不得。
这便是原因了,顾青姝之所以对顾三姑娘这般好,起先也不过是心中愧疚而已。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顾青姝对顾三姑娘越好,心中的愧疚便越少。
可她在姐妹中独独偏着顾三姑娘,又事事替她善后,只会让顾三姑娘在歧路上越走越远。顾青姝当时年纪小,可能还不知晓这样有害无益,可顾大夫人和顾老太太又如何能不清楚。
可即使知晓又如何,若是能减轻顾青姝心中的愧疚,她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衡之下必然是顾青姝比较重要,顾三姑娘如何又关她们何事?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