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念至此,他严肃地看着单勇,刚要说话,单勇又抢白道:“柴哥现在开始担心后果了?”
“那你说呢?老樊把钱丢了,等于把这个也丢了。”柴占山指指脑门,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又附加着:“要是有人知道是我和你捣鬼,咱们的这个,也得被人割下了称称斤两。”
又指了指脑袋,加重事情的严重性,单勇却是顺着话头:“所以,现在得把事情搞圆乎了,将来制造一个这样的故事怎么样?手下人见财起意,绑了两位官子弟,结果坑了樊五义。”
柴占山愣了,嘴唇耷拉了,恐惧也似地看着单勇,半晌才惊讶地问:“你真把那两绑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连那两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单勇诚恳地道,不容置疑,不过旋即又奸笑地轻声道:“不过我好像能猜到他们在哪儿,就像我能猜到樊五义会打电话来一样。柴哥你手眼通天,到樊五义手下人里给我找一个适合顶缸的,份量得足点。”
“孬种,真你妈孬种。”柴占山瞪着眼,骂了两句,这会才把事情串起来了,肯定是单勇绑了两人,勒索赎金,又把赎金汇入樊五义的账户,引来了〖警〗察的围观,这倒好,账户还是自己提供的,当了一辈子贼,却要上别人的贼船,气得柴占山连骂几句孬种,又拔着电话,确认了一遍,然后手写了一个条子,无奈地给单勇了:“就他,刘二仑……手机号,当天带人去收拾你的就有他。”
单勇看着手机号,麻利地又摸了个手机,换着卡,边看边问着:“柴哥,按潞州道上惯例,黑话怎么说?比如我是匪A,给匪B刘二仑打招呼说老樊让他转移存货,该什么口气。”
柴占山笑了,他在笑,要是樊五义这个老江湖知道他是被个刚混年把的折腾住了,真不知道会做如何感想,他笑着道:“这样写:仑哥,仓库漏雨了,樊爷交待让把哪儿哪儿的货尽快转移走……”
单勇也笑了,这黑话应该能让需要看到的人明白“仓库”地点,而那个地点,怕是老樊本人也未必知道,他摁着手机,不过没发短信,似乎还在斟酌着可行性。两人悠闲悠哉地喝茶,消磨着时间,都有点等不及看到分晓了………
“他出来了,提了两个大箱……哦,这是准备跑路?”
站在招商行楼中层能看到回民小区某单元出来一行人,四人,不细看,武子几乎分辨不出已经化妆打扮的樊五义,他调着望远镜上的微调,看了扣了凉帽的樊五义上了辆陆地巡洋舰,后面还跟着辆大途安,手下正吃力地把两个大箱放进后厢里,一眨眼,两辆车启动,开出了小区。他忙着拔电话问着柴老板下文,柴老板还是那句话:盯着。
他飞快地下楼,和另一辆车上的伙计联系着,两人交叉在路上换着方位,十几分钟,车已经驶出潞州市区了,看样绝对是要跑,他又一次把判断传回了柴老板那里。
“他要跑。”
柴占山放下电话,面无表情地道,现在终于看到他期待的效果了,不过忍不住又有点担心下文,〖警〗察总是来得太慢,犯罪分子总是溜得太快,万一溜走了,下文就不好说了。
“我有个问题,柴哥,江湖道义重要,还是自己的这个重要?”单勇学着柴占山的动作,指指脑壳,这个问题〖答〗案很浅显,浅显到柴占山根本没回答,就那么看着单勇,他似乎在想着一个万全之策,就像这些年在纷乱的势力中寻求一个平衡点一样,单勇笑了笑道:“您要是舍身取义的人,我就不说了;不过您要有其他想法,最好别让他缓过这口气来,万一他知道我和你捣的鬼,就像柴哥您说的,得输这个了。我和您都赔上这个。”
单勇又指了指脑壳,像催着柴占山下结论一样,柴占山终于迟疑地,拿起了手机……
huā园小区的别墅、破门而入,只有家里的保姆;新华建区的高层,液压破门,没人;环东路惠丰小区楼宇,破窗而入,没人………
几所住处都没人,临时设在东明酒店的指挥中心急了,好容易捉到了一条洗钱的线索,好容易挖出了和绑匪有直接关联的地下势力,省厅、市局高度重视,各级领导都关注于事情的进展,偏偏在抓人的时刻漏风了乔赛柳交待的樊五义在出警前一刻消失了,几所住处都没找到人,据乔赛柳的交待,常住地huā园小区的别墅,而〖警〗察赶赴那里的时候保姆交待刚走半个小时,而且是接了个电话神色匆匆就走了。
‘妈的,内部有人通风报信。”郭组长听到惠丰小区也没有揪住人时,气咻咻地拍着桌子开骂了,总也不避免不了内奸的存在。这话一出口,让匆匆赶来的霍杰、赵家成以及冯支队长听到了,脸色都不那么好看,反正听到了郭文波也不避嫌了,直道着:“这次事情完了,有必要进行一次内部清理,……这么大的事上都敢通风报信,真是不知道自己命不长了……”
骂了若干句,线索一时中断,都阴着脸,却不料不和谐的电话铃声响起,一下子成了众目睽睽了赵家成一激灵,是自己的手机,一看号码,一摊手道:“这号码不认识。”
“接!开免提,接。”郭组长不客气了。
赵家成有点郁闷,好像自己是报信人一样看看支队长,悻悻然地开到免提上,喊了句:“喂谁呀。”
一众人等,侧耳倾听,里面传来了悠然的声音道:“你不一定能想起我是谁。不我知道赵队长您的大名。”
“废话,有什么事说,没什么事我挂了。”赵家成不客气了。
“我想帮帮您,当然也想帮我自己。”对方道,声音很沙哑而且听得很怪异,像变过音了。
“扯淡。莫名其妙。”赵家成要挂,却不料有一只手,把他拦住了,是省局的郭组长,他指着电话,让通话。
“呵呵……不扯淡,现在实打实的,我好像知道你们在找人。”对方道。
一干人心一提,瞌睡着呢,正逢有人送枕了,这还了得,有人急得快要亲自问话了,不料赵家成沉得住气,直道着:“我不找人,我抓人呢,天天在抓,你能帮上什么忙?在告诉我帮忙之前,告诉我你是谁?”
“没有诚意,你告诉我抓谁,我告诉你他在哪儿?”对方像是做游戏。
“抓你,说吧,你在哪儿?”赵家成干脆也当着人调戏上了。
“呵呵……我怕死,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告诉你有个姓樊的,好像……算了,你不一定有兴趣,我找别的〖警〗察报料吧,说不定还给奖励呢。”对方调戏道。
这句话让全体失态了,郭组长凑上来沉声问:“不,有兴趣,你举报也有奖励,你说的是樊五义?”
“呵呵……对,就是恶贯满盈的樊五义,他现在沿着高速路入口刚刚进了向省城的方向,车号晋N34289、豫AM345……祝这位警官好运。
“喂喂,你是谁。”
“嗯,把我当成一个深受高利贷危害的人吧。”
嘎声挂了,临时指挥所一干面面相觑了片刻,目瞪口呆的片刻,然后郭组长疯也似地拿起步话:“外勤各队注意,向高速路南关入口集结。追踪两辆车,车号晋N342891豫AM345。”
一喊拿起步话,叫着众人要亲自上阵了,边走边联系着高速**,在前路封口,一干人下了楼,乘着楼下的车,一发动,警报车顶一扣,绝尘而去。
各个点蹲守等待命令的外勤,也在鸣着警报,向着高速入口急驰而来……
此时,柴占山关了机,倾着身子,朝茶盘里吐了一口。单勇异样的看着,还真学老江湖这一招,口里含着水说话,说出来怪怪地变味了,还真像加了变音装置也似的。
“你满意了。”柴占山拆着手机后盖,拽出卡来,又换上了和自己人联系的卡。随意地问了单勇一句,单勇随口应到:“还不够满意,看着他倒霉我才更满意。遗憾的是我不能亲自到现场了。”
“你针对樊五义,难道就因为他派人跟着那几个草包追杀了你一回?”柴占山问道,现在倒没什么顾忌了。
“这是个潜在危险,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单勇道,看着柴占山对于此事似乎还有不忍,他又道:“柴哥,您都混多少年了,至于还有这种妇人之仁吗?连商场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们对于黑吃黑应该司空见惯了吧?”
“你这不叫黑吃黑,叫黑坑黑,坑人不利己,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同情老樊,他要真栽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柴占山道。
“不用同情,既然玩黑的,就别怪别人比他更黑,他应该能理解。”单勇淡淡地道,拿起了手机,也许是该发短信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说起来仓库里的货也够烫手了,最怕“漏雨”的,是他。
柴占山打量着单勇,一直觉得这话仿佛不应该是他说出来的,可他不仅说出来,还做出来了,这做得,到现在他才感觉到心惊肉跳,手心里湿湿地一层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