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殿下不管,皇上也要管,毕竟这天底下的男子,没有一个人是愿意戴绿帽的。您既然得了皇上的认可,旁人的话也就不用往心里去了。”
周风羲被他这样一开导,心里果然好了些。
他是清楚麦越昆背后有嘉阳长公主在捣鬼,原本头疼嘉阳长公主跟皇上关系十分要好,担心自己只怕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但若嘉阳长公主一直这么过分,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就是嘉阳长公主自己害了自己。
“你说的倒也对。”
周风羲顿了顿,又说:“我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办。燮王奉命巡查北三道,明日启程,你替我去送一送他。”
皇子府的人情来往本就是长史的职责之一,何修齐立刻领命称是。
待到第二天,何修齐早早的到三里亭等候燮王的出行车队。待斥候先行军路过时,何修齐立刻送上皇子府的帖子。
斥候将帖子送到刚刚出城门的周夑手中,周夑转头对同坐在一辆马车中的沐苏说:“皇兄派人在前面三里亭相送,待会儿我下车去见,你就别露面了。”
沐苏点头。
这次周夑是打着公务的名义北上,若让人知道他身边还带着沐苏,难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在周风羲面前。
到三里亭之前,周夑换上坐骑在车队中领队,何修齐远远的看到了,立刻带着仆从奉上好酒前来相送。
他拱手将酒樽举到马前,朗声说道:“长史何修齐奉风羲皇子之命,特来送燮王,祝燮王此行马到成功……”
声音隔着车帘传入马车之中,沐苏的心中一紧,她疑惑的掀开一角车帘向外看去,果真就是何修齐。
何修齐怎么成了周风羲的长史?
周风羲此生若安分守己,何修齐不过是个无名皇子的长史,若周风羲不安生,何修齐做为长史也难逃责罚!
想到何修齐待她一向不错,沐苏心中不忍,思量再三,她吩咐士兵上前将周夑请了回来。
周夑在车前隔着帘子疑惑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沐苏低声道:“这个何修齐与我关系甚好,不知道怎么做了皇子府的长史,我有几句话想同他说,你能不能让他过来?”
周夑有些意外,问道:“此人可信?”
沐苏道:“可信。”
周夑想了想,便命人将何修齐带到了车队之中。
沐苏掀开了一角车帘,何修齐见了,十分讶异,喊道:“沐师妹?”
沐苏探身向前,说道:“何师兄,你如今做了皇子府的长史吗?”
何修齐点头道:“是的,吏部和宗人府考虑到风羲皇子身边缺少一个熟知京城人事的人,恰好这一科的前二甲之中,只有我一个自幼长在京城的伯爷府中,便派我去了。”
沐苏尽可能隐晦的提醒道:“自古以来,外臣与宗亲就要保持距离,你若长期在皇子府中混迹,再想进朝堂,只怕就难了。荣伯府只你这一个长孙读书有些出息,以后家中全要仰仗你,你要早做打算。”
何修齐知道沐苏说的这些话都对,在他去吏部领命之前,家中也有这样的考虑,怕他身上打上了风羲皇子的烙印之后,以后就会被划成风羲皇子那一党,在朝中很难做事。但又考虑到风羲皇子与燮王差距颇大,按理来说不会发生党争,便就觉得不要紧了。
如今沐苏当着燮王的面提醒他,何修齐便知道事情不如他和家人所想,一时便有些忐忑。
沐苏又说:“你回去再与家人商量商量,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另外,我随燮王北上的事,还请何师兄帮我保密。”
何修齐点头道:“我明白了。”
何修齐又看了沐苏一眼,转而对周夑行礼,退到路旁,恭送他们离去。
待回了皇子府,何修齐照常回禀周风羲,周风羲问道:“随行的还有哪些人?”
何修齐道:“只有燮王府的几位属臣,户部的官员还在清点种苗,据说要过几天才能赶上。”
周风羲又问:“没有旁人了吗?”
何修齐看了周风羲一眼,道:“没有。”
周风羲不动声色,道:“那你退下吧。”
待何修齐退下了,先前帮他端着酒盘的仆从又被喊到了周风羲面前,那人道:“燮王喝了送别酒之后,将何长史带到马车边去说话,因为隔得远,听不见说的什么,但小的分明看到掀起马车车帘的,是一只女人的手。”
周风羲嘴角渐渐垂下,手掌紧紧的握着椅柄,心道,周夑你这么快就忍不住往我身边安插眼线了吗?又想到那马车中的女人肯定是沐苏,周风羲心中更是烦躁。
他站起来甩袖道:“备车,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