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对这个外孙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秦含真不以为然地说:“那也用不着逼得太过分吧?怎么说也是亲外孙、亲外甥,好好养着就行了。以温家的家财,还能养不活他一个人吗?我看这位小哥哥挺聪明的,身手也很不错,说得上是文武双全。他又这么大了,还是正经嫡出的长子。宗室子弟跟一般人家不一样,他自出生就上了玉牒的,就算他爹放弃了他,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将来要是辽王长子得了势,这现成的嫡长子,就算不能做继承人,也可以重用。再说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做继承人呢?”
吴少英说:“刚才不是说了么?那王家才不会白白替人做嫁衣裳。辽王长子在辽王府内并不得势,若真想争一争皇嗣之位,只能依靠王家的助力。而王家肯花这么大的力气,自然不是为了让他元配的儿子继承他日后尊位的。这位小少爷,越是出色,越是会成为王家的眼中钉。他们家的女儿也不知嫁过去了没有,嫁过去也未必能生下更出色的男丁来。为了稳妥,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正好有温家人愚蠢短视,愿意做他家的刀,那就更好了。”
秦含真睁大了双眼:“表舅,你是说……温三爷要对外头那位小哥哥不利,是受了王家的指使?”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呢?”吴少英摊摊手,“温三爷有心争家产不假,但他要对付的是他的大侄子,一个外甥于他又有什么妨碍?若辽王府的小公子说话管些用,能给他的表兄带来一丝助力,温三爷还有可能会跟他过不去。否则,温三爷率先要对付的,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他才对。更何况,温三爷如此明目张胆,若说温老爷毫不知情,你信么?”
秦含真想了想,摇头表示不信。只是这么一来,她更觉得心惊,温家的势利也太过了,只因为有可能没有用处了,就连亲外孙也容不下吗?更让她觉得难以理解的还有另一件事:“王家好狠,辽王长子好蠢。”
吴少英讶然:“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啦。”秦含真道,“王家先嫁了一个女儿给晋王世子,见不成功,又要嫁女儿给辽王长子,明摆着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搏一个未来皇后出来,再进一步搏个未来皇帝。为了达到目的,这么早就开始动手,也太心急了些。他们怎么也该等到自家女婿真的成了皇嗣,自家女儿也真的生了个儿子,再操心也不迟吧?这么早动手,万一被皇帝发现了,对辽王长子印象不佳,影响到了他的地位,将来不让他做皇嗣了怎么办?那不是所有算计都成空了吗?他们家可是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了。晋王世子不就是因为做了坏事,才被辽王长子踩下来的吗?”
吴少英听得好笑:“这话说得很对。那你又为什么说辽王长子蠢呢?”
秦含真撇嘴:“他当然蠢啦。皇帝要挑选皇嗣,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后继有人。这是直接在选未来的皇帝,人选的操守、品行、能力都要纳入考虑的。如果辽王长子没有察觉王家的用意,代表他容易被人骗,那怎么能做皇帝?而如果他察觉到了王家的行为,还装作不闻不问,代表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牺牲一切亲人,现在是儿子,将来会不会是皇家?这种人真的可以相信吗?而如果他察觉到了王家的举动,有心反抗,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由得王家摆布,那就更不能做皇帝了。懦弱无能,怎么能身居高位?谁知道到时候江山是姓赵还是姓王呀?他样样踩中雷区,要是让皇帝知道,随时随地都要打包行李滚回家。这都想不明白,难道还能是聪明人?”
吴少英笑着摸了摸秦含真的头:“说得好,世上又有几个人象我们桑姐儿一样聪明呢?”
秦含真被他夸得有些脸红,小声说:“我其实也就是随口乱说的……”
吴少英摇摇头:“你说得有道理,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明白这个道理?大多数人眼里只能看到权势富贵,为了得到它们,即使明知道会失去什么,还是不管不顾地跳进了坑。只有拥有大智慧的人,才能知道如何取舍。”他抬头看向秦含真的身后,“小公子又会如何取舍呢?”
秦含真一惊,连忙回过头,那白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想必方才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有些埋怨地看了吴少英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不提醒自己。
白衣少年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如先前他在大门外露出的笑容一般,温煦优雅:“秦老先生让我来唤我过去相见。我想……先生与小妹妹不妨一道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