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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然点了点头,笑道:“王后已经写了一封信给燕王,想来使者应该抵达蓟城了。不过,我们会有这样的主意。赵国怕是也有。别忘了,燕国王后可是赵国的公主呢!呵呵,枕边风可是厉害的很!”
范睢心里暗暗称是,赵国和韩国都是燕国的盟国,现在两国要分裂对峙了,燕国帮哪边都不是!但如果不站队的话,两国都不放心!对燕国来说,这实在是一个为难的选择。不过,对韩国来说,燕国只要不帮助赵国就是胜利,毕竟,邯郸比新郑更靠近蓟城,赵国的影响力更大一些。
“上党郡那边要不要追加些兵力?或者和三川郡对调些人马?”范睢抛出一个新的建议。
三川郡因为执行新法最早,又经历过攻打南阳和函谷关的战事,战斗力比上党郡的郡兵要强一些。考虑到上党紧邻着邯郸,如果韩国和赵国不睦,赵国势必把上党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限于前段时间的大败,赵国出兵即使不多,也会给上党很多困扰。加强上党的守备也就势在必行了。
韩王然沉吟了下,说道:“朱亥不是总叫嚷着上次在峣关没有打痛快吗?把他和他手下的虎贲调到上党吧!那里都是山地,他手下的重步兵可以派上用场了!”
范睢听到后笑了,羽林军的校尉韩腾已经升为汉中郡的郡尉了,这让一向和羽林军不对付的虎贲营校尉朱亥怎么服气!这些日子来,朱亥恐怕是最渴望战事的人吧!将他手下的重步兵精锐调到上党也算物尽其才,得偿所愿!
......
赵国,邯郸。
魏冉好奇地通过马车的车窗打量着邯郸城。这是魏冉生平第一次踏进邯郸,在咸阳压抑地久了,难免对外界心怀好奇。天下人皆说邯郸之富,富冠海内,与新郑、大梁并称三美。但是在魏冉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赵国只不过军事强大,实际上,呵呵。一个存粮只有三年的国家,魏冉也只能用“呵呵”来形容了。
魏冉是一个杂家,但也知道刚不可持久的道理。赵国是一个军事强国,但也只是一个军事强国而已。这一点和千百年后一个叫苏联的国家很像,军力强大,但忽略了民生,也许一夜之间“帝国的大厦”就会轰然倒塌,这样的诱因也许只是一次小小的挫败。不过,魏冉心里对赵国再如何不屑,也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毕竟这里是赵国的地盘,毕竟他是怀着和赵国结盟的目的而来。
入驻驿站,收拾行囊。秦国使团的安排有条不紊。而这一切都被赵国的探子一清二楚地观察到。从魏冉一行踏进太原郡的那一刻,赵国上下就知道了秦国使团到来的消息。但赵国或许是因为刚刚败在秦国手下的关系,赵国的态度很是冷漠,没有护送,没有欢迎。赵国就任由秦国使团距离邯郸越来越近,却也没有为难。毕竟是七万血淋淋的尸体,赵国自持身份,不会表现得那么热情,但对秦国使团来意的争论却是随着秦国使团踏进邯郸达到了封顶!
平原君府上,蔺相如在廉颇北上云中驻守边境后。难得地在这里露面。他的身侧是国尉赵奢,对面坐着的正是平原君赵胜、平阳君赵豹。
将酒樽中的酒轻轻地摇晃,蔺相如叹了口气,开口道:“秦国若是来结盟,平原君还是支持?”
平原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秦国已经不足为患。韩国崛起的太快,较之秦国,对我赵国的威胁更大些!上卿不要忘了,这才短短四年的时间,韩国就拿下了三个郡。若是不遏制的话,用不了多久,韩国会扩张到什么程度!”
自从得知秦国派遣使者前来邯郸。赵国就下意识地认为秦国多半是来商讨对付韩国的策略。对秦国来说,失去了函谷关,又失去了汉中郡,秦国的形势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他们应该也知道自己对韩国的忌惮。如此一来,双方就有了合作的契机!
赵国大臣们分为两派,一派以为赵国刚刚在关中损失了七万大军,此乃深仇大恨。秦国虽然仍有四十万大军,但有十万大军在巴蜀,而巴蜀已经成为飞地,因此实际战力只有三十万。加之函谷关在魏国的手中。赵国应当利用这个千载的难逢的机会,联合韩、魏两国瓜分秦国。当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逐步蚕食。
另一派则是对韩国在这次战事中表现出来的战力极度忧心。韩国在没有得到汉中之前,赵国只是稍微忌惮,现在是极度忌惮。韩国对扩张领土表现出来的极度渴望。像极了秦国,比赵国更甚。不少人认为韩国若是不加以遏制的话,就会成为第二个秦国。因为盘踞中原的关系,韩国队赵国的威胁更甚于秦国。这一派以平原君赵胜为首。
上卿蔺相如则是倾向于第一种意见,当然他没有那么偏激。秦国立国几百年,虽然这些年败多胜少,但终究不容小觑。和韩、魏瓜分秦国的机会显然不成熟。蔺相如更倾向于挑拨秦国和韩国的关系,赵国如此可以左右得利。毕竟,秦国的命脉可都是掌握在韩国手里,秦国有太多和韩国拼命的理由。
群臣各执己见,赵王因此犹豫不决,后来干脆说等听过秦国使者的说辞再说。为了防止偏激的人破坏有可能的秦、赵联盟,赵王甚至下令暗中保护秦国使团一行。毕竟,秦国这一次的使者乃是丞相魏冉,若是有失,秦、赵两国会产生不可弥补的裂隙。
蔺相如苦笑了下,说道:“平原君没想过吗?打虎不死,养虎遗患!秦国就好比一只猛虎啊!现在被我们山东六国打得元气大伤!这样好的机会,我们若是主动和秦国联合压制韩国,这让天下各国如何看?!当初,我们可是发起六国合纵的纵约长!现在反过头要帮助秦国,是不是太过反复无常?何况,七万赵国英灵沉睡在洛水河畔,这让七万户国人情何以堪?”
平原君赵胜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旋即想到南方正在崛起的韩国,心下一横说道:“国与国只有利益可言!当初发起合纵,不过是为了削弱燕、齐、韩、魏也,打击秦国,涨我大赵声威!哪料到我赵国大败,韩国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国力大增,隐隐可和我赵国抗衡!早知如此,胜定然反对伐秦一事!至于反复无常,今日连横,明日合纵,这已经是常态,上卿何必拘泥于此呢?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啊!”
“我还是认为秦国狼子野心,所谋必深!如果在韩国和秦国非要选一个合作对象的话,我宁愿选择韩国!”上卿蔺相如坚持道。
“何也?”平原君不明其意。
“韩国者,信义著天下,从未有背信弃义之举。秦国却是反复无常,今日肯与我赵国联盟,迫于形势也,一旦为利益所趁,难免立刻背盟毁约!何不假意无意于南下,潜心发展,引韩、秦相争,韩弱则助韩,秦弱则助秦。待国富民强,大军南下,谁可争锋?!到时,先取秦或者韩,还不是在我赵国一念之间?”
平原君想着在云中戍守边境的廉颇,摇了摇头,说道:“如今韩国据有汉中、南阳之地,魏、齐助之,我大赵若是再不帮助秦国,秦国何以抵抗韩、魏、齐的连横呢?形势已经不允许我赵国休养生息,非胜好战也,乃帮助秦国是最符合赵国利益的选择!上卿大人总不愿眼睁睁地看着韩国攻入关中,全取秦地吧!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就悔之晚矣!”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