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道。
田单点了点头,为张平、范睢两位的“聪明”喝彩道:“是啊!正如长信侯、文兴侯所言,单也认为赵国会放弃西进策略!但赵王又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武灵王的胡服骑射若是想继续下去,就势必要经常发动战事!那接下来赵国会往哪个方向开疆扩土呢?依单之见,和赵国接壤的国家,也就是贵国、魏国、燕国和齐国都有可能!”
张平和范睢对视一言,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齐齐说道:“怎么可能?!”
田单苦口婆心道:“以前,秦国屡屡进犯中原,赵国都基本坐视不理!何也,怕抗秦遭受秦国报复也!如今,秦国龟缩关中,山东六国当中,以赵国和贵国为首!赵国势必会趁着秦国无力东进的时候,开疆扩土,增强实力!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我们这些和他们接壤的国家!尤其是贵国,现在贵国发展太过迅速,已经对秦国和赵国产生了极大的威胁!两位可曾想过,若是秦、赵联手,贵国可挡得住?”
范睢冷笑了两声,说道:“安平君有些言过其实了吧!赵国和我韩国同出三晋,又有盟约在身!若是赵国背信弃义,必为天下所不耻!即使赵国撕毁盟约,我韩国也不害怕赵国!”
田单暗喜,自己终于成功挑起了韩国和赵国的嫌隙。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韩、赵两国都是出自晋国,霸占中原龙兴之地,眼下关系再好也是相互利用,到最后只能有一个胜利者!两国若是大动干戈的话,齐国就可以渔翁得利!
“这也只是单的猜测而已!如果让文兴侯产生误会的话,单以杯中酒向文兴侯道歉!”说完,不等范睢回应,田单一饮而尽。
“呵呵,安平君的这个猜测真是大胆!不过,赵国虽然因为胡服骑射要经常练兵,但终究不一定非要向我们四国下手吧!像是信平君在云中抗击匈奴,一样可以练兵啊!”张平打了个圆场,说道。
“丞相没有用过兵,自是不知道对付匈奴的艰辛。匈奴来去如风,我等中原民族骑兵数量远远不足,追之不及,即使追上了也不是匈奴的对手!况且越往北越是严寒,赵国本就地广人稀,再往北开疆意义也不甚大!因此东进或者南下是最好的策略,无论赵国是用哪个策略。我们四国唇亡齿寒,没受到赵国攻打的国家也会深陷危机!单也知道贵国不畏惧赵国,但若是坐视赵国吞并他国增强实力,到时贵国又拿什么来抵抗赵国和秦国呢?”
张平和范睢对视一言,神色变得肃穆。范睢开口“求教“道:“依照安平君之见,韩国当如何自处?贵国当如何自处?”
田单也是满脸郑重地回道:“以单之见。当连横以自保!”
“连横?”张平小声地说了一句,心里面却是暗喜,田单终于忍不住说出此行的目的了,这样的目的也恰巧是韩国想要的。
“是的!贵国和魏国、我国连横以自保。大梁距离新郑距离还不到两百里,邯郸却是距离大梁六百里。贵国和赵国实力相差无几,但却可以凭借距离给大梁施加更大的影响力。况且,河东、函谷关和三川紧邻,魏国仰仗贵国的地方要远甚于赵国。因此,魏国上下必定更倾向于贵国!”田单仔细地分析道。
“安平君所言非虚。前些日子,魏王派遣了信陵君前来新郑,为汉中郡一事贺喜,言语间极力推崇我国!魏王更是表示,愿意将自己王叔的幼女嫁给我家王上!王上此事已经应允了!因此,我国在三晋联盟的基础上加强和魏国的联系并不难!”范睢装作无意地透露出这个信息。
韩、赵、魏三国本来就有联姻的传统,如今赵国丞相、平原君赵胜的妻子正是魏国公主,也是当今魏王之妹。信陵君之姐;韩国的宗室女也嫁给了赵国的宗贵。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魏王提出将王叔的幼女嫁给韩王为妃嫔。是显然无疑的示好。在面对韩、赵两国争霸的时候,魏国应该不会倒向赵国,多半会保持中立!这个消息对齐国来说,无疑是再好不过!至少,齐国不会陷入被三面围攻的窘境!
“那长信侯、文兴侯对连横一事如何看?”说完,田单有些紧张地看向张平、范睢。田单很清楚。眼前的这两位是韩国的重臣!只要他们两个同意了,连横一事多半就成了。若是一人反对的话,就要费些波折!若是两人都不赞成的话,连横计划绝对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真要是最坏的结果,齐国只能彻底倒向秦国。或者干脆宣布中立。不过,张平和“张禄”是韩国的明知之辈,应该看得出其中的轻重才对!
张平沉吟了一下,说道:“安平君是明白人,站在我们韩国的角度来看,赵国攻打贵国的可能性最大!”刚说了这一句,田单就急的想要反驳。张平示意田单稍安勿躁,说道:“我们韩国实力最强,赵国绝不会轻易攻打我们!魏国次之,但有函谷关在手,实在不行,魏国可以彻底倒向秦国,想必秦国乐得我们三晋因此分裂!赵国有这层忌惮,绝对不敢轻易拿魏国动手!至于燕国,和赵国乃是姻亲,同样的地广人稀,民风彪悍!相比之下,贵国最是富庶!这一点安平君不否认吧!”
见田单不置可否,张平继续分析道:“何况燕国和贵国有世仇,我们韩国和燕国又是姻亲,赵国很有可能拉拢燕国一起伐齐。到时候,我们韩国若是支援的话,不仅得罪赵国,连燕国都一起得罪了!王上考虑到这一层,怕是会有些犹豫!只有牺牲没有所得的付出,就算王上答应,朝臣们也一定心里不满!安平君以为呢?”
范睢趁着张平叹气的时候,附议道:“是啊!何况,安平君所说的唇亡齿寒,我倒是不以为然!如今巴蜀两郡已经成为秦国的飞地,我韩国花上两三年应该可以平定巴蜀!到时,势必实力大增!又何必冒着得罪这么大的风险帮助贵国呢?!”
田单听出了张平、范睢的潜台词,韩国这是在嫌弃连横的风险太大,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看来,自己要加大自己手头的筹码了,不然还真不能把韩国拉下水。
田单笑了笑,诚恳地说道:“只要贵国愿意和齐国连横,齐国愿意奉贵国为宗主。若有他国冒犯贵国,我齐国必当全力援救!反之亦然!同时,韩人在我国经商,可享受我国商人的待遇,发生纠纷,我国也会同等视之,如何?”
这样的条件算得上是不平等条约了,现在韩国的商人越来越多的走向天下各处。自然不可避免地和各国商人产生利益上的纠纷,排外是每个国家的“国情”。很多时候,吃了亏的韩国商人只能自认倒霉或者花费大价钱买通对方!就吕不韦那边统计的,已经有十几次这样的纠纷了。如果不是韩王然全力支持商队,借此收集天下各处的山川、河泽、道路舆图,有几个商队甚至要破产了。所以齐国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优渥!齐国间接地承认自己是依附在韩国名下的小弟,这让张平、范睢心里很是自得。
张平装作犹豫了一阵,说道:“如果是换做别人,我肯定不同意!但安平君乃天下人仰慕的名士!就连我家王上也很是推崇!因此,我想我家王上会答应和贵国结盟的!”
范睢点了点头,笑道:“安平君不如明天朝会上面见王上,到时我也一定为安平君美言几句!想来,连横不是问题!”
得到了张平、范睢的保证,田单大喜,说道:“如此,单谨以杯中薄酒谢过二位!待事成之后,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