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道。
“哈哈哈!”田单笑了,说道:“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其他国家!想要韩国和我们结盟,并切实履行盟约,那我们齐国就必须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否则,对方说得再天花乱坠。我们真有危难的时候,他们也有可能置之不理!我之所以笃定韩国是一个可靠的盟友,是因为韩王的见识要远远大于魏王!”
“何以见得?”貂勃不服气地问道。
“单单从南阳之战后,魏国累死累活地付出超过十五万的代价,只不过拿下了一个河东郡和函谷关。而韩国呢。他们用更小的代价,夺得了三川、南阳、汉中、上蔡三个半郡。要知道,武关的地位可不亚于函谷关!”田单低声解释道。
“那也不能说明韩王的见识就超过魏王!”
“呵呵!你这就是狡辩了。即使这不是韩王的本意,而是出自手下的谋臣,那还不是一样的结果?!魏国在这方面,比韩国差得远了!”田单感叹道。
到现在,田单算是看清了韩国的策略。在华阳之战前,韩国是在风雨中摇摆的危楼,毕竟身处四战之地,又毫无战略纵深。秦国也好,魏国也罢,只要下定决心拿下野王一线,就可以将韩国腰斩。到时候用不了多久,韩国只能困守颍川郡坐等灭亡。
但现在,随着韩国往西南方向拓展,韩国的战略纵深有了,崛起已是必然。拿下了汉中几乎就等于拿下了巴蜀两郡,如果自己是韩国大臣的角色,一定会说服韩王经略楚国,拿下了南郡和黔南后,韩国完全可以坐观中原混战,以收渔人之利也!一旦达成这样的目标,韩国的形势要远比秦国、赵国好的多!
“是啊!丞相,我也是这么看!”貂勃突然语气一转,语出惊人道。
“什么?”田单诧然道。刚才貂勃明明对韩国有些不屑一顾,怎么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丞相赎罪!刚才勃只是想试探下丞相!以观丞相本心!如今我齐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谓形势危急!诚如丞相所说,我齐国眼下对韩国来说利大于弊。韩国希望我们齐国削弱赵国的实力,我们希望韩国声援我们对抗赵国!换一句话,我们齐国是韩、赵两国的一个平衡点,他们绝对有吞并我们齐国的野心,但只是没有这样的实力罢了!如何让他们彼此忌惮。方才是我们齐国的生存之道啊!”
田单点了点头,没有追究貂勃的不敬,苦笑道:“我乃田氏之人,自当终身忠于齐国。忠于齐王!中大夫何必怀疑我的本心呢!说实话,赵国伐我齐国,我不担心。我最担心的是赵国撺掇燕、楚两国伐我齐国,到时候,魏国难免瞻前顾后,单单有一个韩国怕是不太妥当!”
貂勃笑了笑,安慰道:“勃倒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中大夫但说无妨!”田单赶忙期待地说道。
“以勃来看,随着韩国切断了秦国关中和巴蜀两郡的联系,巴蜀必定出现混乱。我们何不怂恿楚国向巴蜀进军呢!丞相可别忘了。数十年前,楚国对巴蜀两国可是垂涎三尺!如果不是司马错下手太快,楚国早就打过去了!”
田单闻后大喜,当初司马错灭蜀仅仅用了十个月的时间,楚怀王瞻前顾后之下中了张仪的计策。让楚国错失了抢占巴蜀的机会,楚国深以为憾。其后,楚国国力每况愈下,更不敢和秦国争锋!现在秦国正是大败之际,只要派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郢都游说,楚国很有可能攻打巴蜀。到时候,他们哪有时间参与攻打齐国呢!
“妙计啊!妙计!可遣何人前去郢都游说?”田单问道。
“勃以为。苏代可往之!”貂勃回道。
苏代乃苏秦族弟,在当今也算是一个有名的纵横家。但较之他那才华横溢的族兄,苏代就多有不如了。所以田单听后皱了皱眉,问道:“不能请鲁先生往郢都走一遭吗?”
貂勃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田单口中的鲁先生就是隐士鲁仲连,说道:“不可!天下人皆知道鲁先生乃是一隐士。更是心向我齐国的隐士!带着这样的身份,楚国就要先怀三分忌惮之心。苏代则不同,他现在无官无职,逍遥自在!若是前去游说楚王,楚国上下定然不会生出疑心!”
田单恍然大悟。点头应道:“那就依中大夫所言,请苏代前去游说楚王!”
“好!那等丞相从新郑凯旋之日,勃再亲自前去洛阳请苏代替我齐国游说楚王,如何?”
田单点点头,没有再言语。
王宫中,齐王在独自喝着闷酒。君王后悄悄走了进来,屏退了下人。齐王犹自不知,醉醺醺地说道:“来人啊!给寡人上酒!”
君王后犹如一个普通的妇人般,将温热的酒壶端了过去,斟满了齐王手中的空酒杯,旋即又拿出一个酒杯,自行斟满了。这个时候,齐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王后来了。再一打量,身旁哪有近侍。
“王后来了啊!”齐王自顾自地一口喝掉了杯中酒,说道。
君王后怜爱地望了齐王一眼,也学着齐王的模样,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幽怨地说道:“王上喝酒也不带上妃嫔吗?莫非妾身为王上所挑的后宫佳丽上百人,就没有一个让王上满意?”
齐王心里面一软,仿佛看到自己酒后“强占”君王后身子的那一次,悻悻地说道:“王后说笑了!王后贤淑,给寡人挑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但寡人今日心情不佳,不想因为自己坏了她们的心情!”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能长伴王上左右是她们的荣幸!就算王上不召见她们,为何不召见臣妾呢!臣妾怎么说也和王上患难与共过,王上生闷气喝闷酒,妾身就算不能分忧,陪在一旁也会舒服很多!”君王后说着说着眼睛有些红肿了。
齐王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攻势”,当即败下阵来,说道:“也没什么,倒是寡人显得小气了!寡人答应你,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叫上你!绝不自己一个人偷偷喝闷酒好了!”
君王后这才破涕为笑道:“那王上跟妾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让王上如此郁闷。”
齐王一声长叹,“还不是那些朝事!赵国这次大败,肯定吓破胆子了。现在秦、赵、韩三国的实力远远凌驾在其余各国之上!他们发生战事的可能性很小。秦国离我们太远,韩国的下个目标是巴蜀两郡,赵国想要扩充实力的话,肯定拿我们齐国开刀啊!俗话说大鱼吃小鱼,我们齐国就是那条小鱼,你说能不烦吗?”
君王后有些理解了,在燕、魏、齐、楚四国当中,楚国和赵国不接壤,燕国和赵国关系最好,魏国实力最强,齐国自然而然成了软柿子。而且,齐国和北面的燕国、南面的楚国关系都非常不好,所以相对来说,齐国是最危险的。
“丞相那边可有什么良策?”君王后问道。
“与韩、魏两国交好!明日寡人要去给丞相和你的叔叔践行,他们一个去新郑,一个去大梁!你也陪着寡人去吧!”
“谢王上!”君王后先是行了一礼,才接着说道:“这个计策不错啊!有韩国帮衬,赵国势必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需要仰韩国鼻息,寡人总觉得别扭!”齐王孩子气地说道。
君王后嗤嗤一笑,说道:“王上何不学韩国变法,增强国力!只要卧薪尝胆数年,齐国未必会弱于韩、赵两国!”
“变法?”齐王喃喃地说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