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先生,别来无恙啊!”一见到被带进来的左宗棠,石达开满面春风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拱拱手,“半年多的时间,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呵呵,高季左,左季高,先生倒是很会开玩笑。”
高季左,是左宗棠在第一次天军进入湖南前去探测天军最终实力,以决定是否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他临时灵机一动给自己取的化名。现在,听着石达开这么一说,左宗棠咧咧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也一时想不起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一到长沙,他身上的枷锁就被取了下去,又允许他洗了个澡。现在,洗去一身污泥浊水的他,身上感觉清爽了许多,心里却是更加忐忑不安,而且更加羞涩。怎么能不羞涩呢,自以为看透了不能最终得势的天军,显然已经预示着要得势了,自己反成了阶下囚,任人宰割。连日来闷坐细想,再加之一路上的所见到的,还有押解士兵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各种新消息,也更叫他感到天军里其实人才众多。象自己这样的人,也绝非是什么奇货可居之流。
石达开看看仍然站立在屋子中央,表情极不自然的左宗棠,他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随手一指旁边的坐椅,“不要客气,今天,石某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想和左先生随便聊聊,来来,请坐。”
看着左宗棠坐了下来,石达开又吩咐侍卫送上茶水,这才在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扭脸瞅瞅左宗棠,“形势展的很快啊,我们不仅又打了回来,而且还坐在了长沙城里。其实,大致的情况你心里也有数的。从实际来讲,长沙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拿下,真要想拿,最多只需要一天。”
他端起茶杯,冲着左宗棠举了一下,“湖南的茶叶还是很不错的,口感很好,来,左先生也喝点儿。”然后,他又接着说到,“可是,我们不想硬来,天军弟兄的生命是重要的,我们要把损失降到最低。当然,我们另外一个目的是要教育一下北京的咸丰妖头,不要以为八旗和绿营兵不行了,就把希望寄托在土豪、团练身上。曾国藩就是个最好的例证,他们口头上是为了朝廷卖命,其实更多的是出于自身的私利。为了以后的迹,他们势必要先保存自己的实力。呵呵,我们的目的可以说达到了,骆秉章已经按照我们的设想,给他的主子上了弹劾曾国藩的奏章,历数地方团练之弊端。咸丰妖头会很难过的。怎么样,对我们的做法,左先生以为如何?”
左宗棠尴尬地笑了笑,他说不出什么。正象石达开所说的那样,他们目前的战法完全一反常态,看似不紧不慢,却处处暗含杀机。说实话,他们多次采用的围城打援之策,令以后的各路清军很难再肯相互照应,因为,一旦脱离坚城,搞不好就是自身难保。曾国藩坐守株州而迟迟不敢救援长沙,又何尝不是惧怕太平军的这一手呢?尤其是他们的轻兵迂回战术,下湘潭、取湘乡,更有甚者竟长途奔袭衡州,对自以为是的湘军进行一系列的釜底抽薪。他太明白了,只要曾国藩的这种兵制一倒,大清那就再难以找到能和太平军相抗衡的势力了。曾国藩找到了条本来可行的路,可惜他只会说,不会做。
不过,自己已经是今非惜比,他已经没有了引经据典、再侃侃而谈的地位了。左宗棠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未来的命运,至少不能象曾家兄弟那样。“翼王殿下,”他吭哧了半天,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左某已成阶下囚,哪里还有权力对殿下和殿下的军队品头论足。”他轻叹一声,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地说到,“这个这个天军对汉奸的定义还是还是太广大了些。天下数万万百姓,都剃留辫子,尤其战争的双方,各为其主,很难说他们就是甘愿为”他的话说的低气不足,自己都感到牵强。不过,他这是试探,试探自己未来的命运,看看是否能有转机。
“女真立国大清,使一个原本依附在我中华下的弱小民族独立出去,他们就再不认同自己是当年大明的人。所以,满清霸占中原,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不是以往的朝代更替,而是外国入侵。当然,取得中原大好河山之后,满清为了保住其统治地位,又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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