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粮草危在旦夕,步度根岂有不慌张之理,在这个时候,你们的伏兵一出,定然可以击溃敌人。”
王彧眼前一亮,说道:“莫不是围魏救赵之计?”
“呵呵,算是吧,不过,咱们这‘赵’可不弱哦!”顿了一顿,韩非又神秘的笑道:“有一件事情对我们也十分有利,那就是步度根!此次,步度根一定会率领大军出来,不过,无论他出来与否,我军和步度根交战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把步度根杀死,另一个是把步度根杀退,无论哪一个都对我们十分的有利。”
“师傅,杀死步度根对我们有利,徒儿倒是理解,因为步度根在鲜卑人中乃是西鲜卑王的存在,若是我军杀死步度根,西鲜卑大军定会大乱,那种心理上的打击被烧掉粮草还要沉重,我军若是在击杀步度根,那自然是十分理想。只是徒儿不明白,这步度根活下来对我军又有什么好处?”贾逵奇怪的问道。
韩非笑了笑,脸上一副对什么事情十分有趣的表情,说道:“步度根若是活下来,在一般情况下当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若是我们用语言挑拨的话,步度根会为我们办到很多我们办不到的事情,甚至还会为我们杀人呢!”
贾逵面露好奇的神色,显然,还不是太懂。郭嘉此刻却已经明白了韩非的意图。毕竟郭嘉的经验和智慧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的,即便是韩非有着两世的经验,有时候也只能自叹不如。郭嘉一拍贾逵的肩膀,哂笑道:“怎么,你小子还不明白?只要我们在和步度根作战的时候告诉他其实他还是上了当,匈奴人已投靠我军,和我军之间另有计划,否则我军在这里怎么会有一前一后两股军队用抛砖引玉之计攻击他云云,只怕步度根这蛮人立刻就是相信我们的话,然后想着突围而出,在沿途上只要见到匈奴人的军队必定大杀,那岂非省了我们很多的事情!”
说着,郭嘉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好笑的表情道:“匈奴人若是命大,不死在我军手中的话,倘被这步度根一头撞见,那还不马上一刀将于夫罗劈了才怪!呵呵,如此想来,嘉倒是不希望于夫罗、乌维他们都死在兴霸他们的手中了,那一定是非常精彩的一出好戏!”
“借刀杀人?”贾逵听得有些发呆,脑袋似乎有些跟不上趟了。
“对,若其不死。借刀杀人才是上策,”韩非笑道:“奉孝之言与我心有戚戚焉。不过光是告诉他被反过来埋伏地事情还不够,你们还要提醒他。他的大军和于夫罗麾下的匈奴大军不是约定好了要在半路上一起攻击我军的伏兵……”
郭嘉一拍双手,恍然道:“主公深谋远虑,嘉万万不及也!步度根闻听此言,定会十分着急,因为在他听来,那等于说他两面都被我们算计了,而且,铁甲车更是他的命根子,保与不保尚在两说间。如此一来,步度根这老小子定会马上暴走,哈哈,若是如此,那可是太有趣了!”
郭嘉言罢,毫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摇头,似乎觉得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甘宁突然皱皱眉。有些忧虑的问道:“主公,先前听戎狄说起了乌维这人,似乎不怎么好对付,就怕到时候被乌维一眼看破我们的挑拨离间之计而有了防备。”
“乌维是绝不会留在步度根身边的。要知道按照我们给他们的假计划来看,我军去杀鲜卑军营中匈奴人的人并不多,因此。这个叫乌维的是不会留在那里的,他不是随步度根随军行动便是回到武州城随军行动。不过依我看来应该是后者居多,虽然步度根的军中没有一个像样的军师。那个什么扶罗韩的脑袋也不咋灵光,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步度根对匈奴人很是不信任,他信任的,只有他的心腹,很难有乌维随起出征的可能。再说,即便是乌维在步度根的身边,他那微末之词,在事实面前,又能起什么作用?我们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而且,戎狄的话中也有所透露,似乎鲜卑人一方,很是不喜欢这个叫乌维的。因此你们可以放心地行动,完全不必担心。”
“不过,”韩非接着说道:“消灭于夫罗才是首要,如果顺利,凭借武州城的匈奴将士的衣服,连夜诈开武州城,到那时,即便于夫罗不死,也只能退出武州城,而一旦匈奴人没了城池的倚靠,无疑是将死之局。当然,若能一举将步度根、于夫罗悉数杀死,那并州的战事也就算平了大半,剩下的,只是一些收尾的活计而已,张杨、张燕,皆不足为惧。”
“只要不出意外,那个乌维必死,步度根必然也是元气大伤,甚至,无力再战也是极有可能,主公高策也!”众人互看了一眼,再一次强烈地感受着韩非的算无遗策。王彧挑起大指,由衷的称赞道。
“策高也没用,一切,还要看明晚的具体行动!既然诸位没有什么疑问了,现在天色已不晚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着明天好戏上演吧!你们,来是唱戏的主角啊!”韩非笑道。
“喏!”众人哄笑散去,大帐内,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步度根等人当然不知道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正等待着他们,反倒是因为戎狄元帅的一番汇报而欢欣鼓舞。
“这个韩非小儿也不过尔尔,哼!吕布竞败在了这样的人手中?狗屁!乌维将军早就料敌先机。这个大汉的太守差得太远,本王看这个韩非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赵什么来着……对,那个赵括罢了!”步度根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力的称赞着乌维,漫骂着韩非。
“呵呵,大王你过誉了!如今计划已定,我们明晚就等着看好戏吧!”
乌维捻着自己的小胡子,自以为得计,洋洋得意的说道:“人不过如此,他韩非不过一小儿,名声再大也不例外,如此便有诺大的威名,一般来说这样的人都会自视甚高,而且会急功近利,很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这将计就计正好用在他韩非的身上,呵呵……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步度根此刻高兴,却也不去在乎乌维的态度,也不管那么多,连抚着自己的大胡子,催促道:“什么韩非不韩非的,过了明晚,韩非就成为过去了!现在乌维将军还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做吧,如今,只有一天的时间供我们准备,务必要将韩非小儿一举击杀!”
“大王勿急,如今有了韩非的计划,我们行动起来就容易多了。首先。我方且鞮侯和戎狄元帅明天晚上留在大营,且鞮侯大人带领我匈奴本部人马。戎狄元帅也带领两千的西鲜卑兵,如此。足够包围敌人的偷袭部队了,要知道对面的韩非军队也不过就是几千人,但是,作为偷袭,人数不宜过多,是以,乌维料想,千多人最为适宜,超过万人。则目标太大,行动起来容易暴露目标,以韩非小儿的精明,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的。而且韩非小儿的主力应该全都放在半路上伏击我家单于去了,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袭取武州城。所以明天晚上敌人来此的军队最大限量也就是一千来人,戎狄元帅并且鞮侯大人的军队将近三千人,即便是韩非大军精锐,在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也足以应付如此局面了!”
说到这里。乌维看向且鞮侯和戎狄元帅,笑道:“韩非偷袭的大军在进到我们的大营之前,且鞮侯大人还要和元帅装模作样打上一番,否则敌人是不会现身地。”
儒雅的匈奴人且鞮侯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和戎狄元帅会做出假意厮杀,营中大乱的样子。这样一来韩非派来的人马便会全无戒备的进到大营中,我军便可将敌人一举歼灭。”
乌维淡淡一笑。说道:“且鞮侯大人你明白就好,但是。一定要注意,在军中加以厮杀的时候一定要让全军大喊:‘莫走了且鞮侯!’……且鞮侯大人你可明白?”
且鞮侯闻言一愣,旋即会意,欣然点头应允。乌维又看了看雅扶罗韩,接着说道:“扶罗韩大人,敌人有一支军队要在半路上伏击逃跑的我们这些在这里的匈奴人,大人你可带领一万人去攻击此军,敌人的伏兵不会多,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打败逃亡中的我们匈奴人,所以这里的军队不会超过两千人,只不过敌人在这里的将领会是甘宁等三人,故此令你带军一万人,在出其不意下定要围攻击溃此军,若是可以斩杀这三个人,那便十分理想了,这将会对敌人形成一个致命的打击,对整体的战事也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援!”
“呵呵,全听乌维将军的。”扶罗韩淡笑一声,应道。
“不妥!”步度根皱眉反对道:“中兄,这次你就不要出去了,留下来亲自督军,看管铁甲车即可。至于伏击敌军的这支队伍么,哈加,就交给你了!”
哈加,是紧此于慕容头偃几人的鲜卑大将。
“步度根大王想的周到,理当如此,却是乌维疏忽了!”乌维哪还不明白步度根这里的意思,他这是生怕他的铁甲车出现什么闪失,更不放心别人看管罢了,当下也不在意,转头对且鞮侯、戎狄说道:“且鞮侯大人,戎狄元帅,你二人还要辛苦一些,在击溃了前来我军大营的敌人之后,再赶往哈加将军所在的地方,一起杀敌,有你们的一万三钱大军在,击杀甘宁他们的机会就会大很多,但是万不可以逞匹夫之勇!”
“放心,我等安不识大局!” 且鞮侯这会儿也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过,乌维很显然没听出且鞮侯话中的不对味,接着说道:“步度根大王,鄙人将会和大王一同出兵,韩非小儿志在歼灭我军,大营必定缺少防卫,先去袭击没有多少人把守的韩非小儿的大营,然后再抄敌军后路,和我家大单于一起埋伏在半路上,对等待我家大单于到来的时刻进行前后夹击,定可消灭掉韩非大军的主力部队,甚至,斩杀韩非小儿也不是没可能的。”
“乌维将军算无遗策,令本王十分佩服,不过……”步度根皱了皱眉,为难的说道:“本王袭击韩非小儿的大营,就不劳乌维将军跟随了,毕竟,武州城中需要人通禀消息,一般人本王和于夫罗单于还信不过,只好有劳乌维将军了。”
对于乌维说的这话,步度根很不感冒,他心里话:本王出兵,带你个外人做什么?监督本王我的还是怎么的?
“嗯?”乌维心中有些不愉快,转而,也明白了步度根的意思,干笑道:“也好,就按大王的意思办,鄙人回武州城就是!”
“来来来,祝我们合作愉快,早日消灭韩非小儿!”扶罗韩见气氛有些尴尬,忙出来打圆场,说道。
“哈哈哈,合作愉快!早日消灭韩非小儿!”
……
第二天,韩非大军和西鲜卑大军很有默契的互相假意厮杀了一番,然后各自退兵回去之后自然是不动声色的准备一番,静静的等候着夜晚的倒来。
入夜,月黑风高,四面的狂野里寂然无声,在这一片死寂中到处流荡着潜滋暗长的杀机,连绵数里的韩非大军营寨却像一块儿巨大的岩石重压在人的心头。一支一千人上下的军队就在这静默中行动。朦胧中,依稀可见领军的人正是韩非麾下的大将甘宁!只见这一小支军队迅速的接近西鲜卑军大营,在距离西鲜卑大营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甘宁的指挥下这些精锐骑兵准备好了冲锋,只等预料中的变故发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