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鬼圆圆大惊,不顾自己,朝夏召舞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魏潘骨以拂尘挂壁,亦是一身冷汗,强行撑着一口气,袖子一抖,掷出一道符录,要用雷法将鬼圆圆与夏召舞一同轰死。
鬼圆圆蓦一回头,叫道:“你不要这个么?”在她手中竟然抓着一盏散出奇妙光晕的琉璃灯。
魏潘骨大惊,往怀里一摸,他适才利用秘道盗出的转心灯,在刚才这一瞬间竟然被鬼圆圆摸了去。眼见雷符便要撞上鬼圆圆和夏召舞,他不得不提前发动,将手一指,雷符爆开,随着一声轰响,强大的气劲冲击着两个少女。
再一看去,两个丫头竟是带着转心灯往下方深渊直坠而去,想要追下去收回转心灯,胸腔却是阵阵发疼,胸口一闷,再喷鲜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丫头越坠越远,随之坠落的转心灯,拖出神秘的曳尾。
深渊底下,传来阵阵低沉的兽吼……
天还未亮,月夫人便悄然离去。
刘桑沉沉的睡着,大约睡了半个时辰,外头听到小凰起床的声音,没过几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却听小凰的声音响起:“夫人?鸾儿姐?”
鸾儿急道:“小凰,昨晚二小姐可有住你这里?”
小凰笑道:“二小姐怎么可能会睡这里?”
刘桑心想,又怎么了?却见月夫人急掠而来。
月夫人方自悄悄离开未久,此刻还是大清早,又找了过来,想来必有要事。他蓦一坐起,看着月夫人,道:“出了什么事?”
月夫人低声道:“召舞不见了,昨晚她从我屋中离开,说是要回房休息,鸾儿却以为她一直都在我那,也未找她,结果她两边都不在,竟是一夜未归。”
小姨子失踪了?刘桑大是惊讶。
匆匆起床,把鸾儿叫来一问,夏召舞竟然真的下落不明。
鸾儿一阵着急,但这其实也怪不得她,夏召舞经常跑她师父屋中,与她师父聊着聊着,就睡在那儿不回来了,鸾儿只以为昨晚也是一样。
而月夫人却以为她已回屋,两边都以为在对方那里,结果两边都不在。
刘桑想,召舞又不是小孩子,这里又是御皇山中,想来不至于出什么事情,不过她竟然一个晚上都不回来,那她去了哪里?
详细问起,得知小姨子离开月夫人屋子前,鬼圆圆也到过那里,立时反应过来:“她只怕是跟圆圆在一起。”
昨晚鬼圆圆叫出一句“刘桑,我爹怀疑你是……”,小姨子只怕就是对这一句生出疑惑,鬼圆圆前脚离开,她后脚回房,其实却是找鬼圆圆去了。
于是去找鬼影子。
从几名道家弟子那,得知鬼影子被天玄宗宗主突然叫到了参玄殿,参玄殿乃是御皇山重地,就算天玄宗弟子也不能随便进入,他们只好在那等着。
过了好一阵,却见天玄宗一众弟子奔来跑去,似乎被发动起来,找着什么。过了一阵,前方有数人掠出,除天玄宗宗主千玄子、神霄宗宗主罗素、玄关显秘宗宗主鬼影子之外,还有万归尘、魏潘骨,以往三宗的一些重要人物。
鬼影子已经知道月夫人和刘桑正在找他,停在那里,急问何事,刘桑向他打听鬼圆圆下落,鬼影子苦笑道:“小女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月夫人与刘桑对望一眼,月夫人道:“我徒儿昨晚亦不知去向,不知是否与圆圆在一起。”
鬼影子正要说话,旁边“雷震华都”魏潘骨忽的一声冷笑:“转心灯,莫不是她们两个偷的?”
罗素低喝道:“还无线索,不要胡乱猜疑。”
刘桑惊讶的道:“转心灯不见了?”
千玄子长叹一声:“转心灯本是放在参玄殿深处,有天风师弟率众人守护,今早去看,竟然不知去向,也不知是被何人盗走。”
魏潘骨阴阴冷冷的道:“转心灯被人盗走,那两个丫头也不知下落,或有联系,亦未可知。”
鬼影子淡淡的道:“魏师弟太看得起小女了,就凭她与召舞郡主两人,如何能从天风师兄的保护下,潜入参玄殿,盗走转心灯?”
魏潘骨扫了月夫人一眼。
刘桑不满道:“昨日之前,转心灯还在我们手中,我们若是要偷它,在这之前就已带着它远走高飞,又何必将它送到这里?”
罗素冷然道:“她们两个,当无这般本事,不过其中一个丫头的父亲,却是难说。”
鬼影子苦笑道:“师兄何必拐弯抹角,直接说是我做的,不就成了?”
罗素哼了一声:“你担心我们将它毁去,偷偷盗走,难道没有这个可能?”
鬼影子长叹一声:“转心灯乃是至宝,又藏有许多隐秘,若就这般毁去,实在可惜,我倒也不敢说自己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但如何处置它,原本就还未做决定,我就算要偷它,岂非也当等到决定下来之后再说?更何况,纵要将它炼化,也要等到内丹宗洪山、洪地、洪月三位师叔到了,以他们的三昧真火和九灭神龙鼎来炼,时间多的是,我又何必急这一时?”
罗素不客气的道:“说不定你就是要让我们这般想。”
千玄子叹道:“事情还未弄清,两位师弟莫妄起争执。”
话音未了,山门处有弟子急奔而来。千玄子皱眉道:“又出了何事?”
那弟子慌忙道:“禀师尊,内丹宗洪月师叔祖到了山门,身受重伤,怕是不行了。”
千玄子、罗素、鬼影子俱是一惊。
罗素沉声道:“我们派往楚洲的弟子方走未久,洪月师叔如何便到?”
千玄子道:“看看再说。”与罗素、鬼影子等往山下疾掠而去。
眼看山门在望,几名弟子抬着担架赶来,担架上躺着一胸膛尽是血迹,奄奄一息的老者。千玄子掠到担架旁,抓起老者的手:“洪月师叔?”
老者一个抽搐,反抓住他的手腕,目眦欲裂。
罗素怒道:“到底是什么人,竟将师叔你伤成这样?”洪月乃内丹宗三老之一,辈分还在他们这几位宗主之上,一身绝学非同小可,却又长年待在山中,与世无争,实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洪月老人双目怒瞪,嘶声道:“内丹宗、内丹宗被人……灭了……其他人、其他人全都死……了……”
千玄子、罗素、鬼影子俱是一震。内丹宗乃道家七宗之一,实力虽比不得天玄宗和神霄宗,却也不是一般人灭得了的。
罗素怒气上涌,千玄子却先一步问道:“到底是何人所做?”
洪月老人声音沙哑:“混、天、盟……你们也要……小……心……”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声音骤然断去,双目尽是血丝,人却已死在那里。
鬼影子飘上前去,将老人翻过身来,见其背后亦有一道伤口,他仔细查看,忽的长叹一声,黯然道:“师叔是被人用极快之剑气,一剑贯穿左胸,寻常人受此一击,必死无疑,只是师叔心脏位置,与常人有些不同,又服丹多年,他若躲藏起来静养,或能活得下去,但他却强提着一口气,千里迢迢赶来示警,伤上加伤,上山之前,便已不治……”
罗素虽看不惯鬼影子之行事作风,却知他博识广学,冷然问道:“一剑重创师叔的,又是何人?”
鬼影子道:“这一剑从背后贯入,却从胸前爆出鲜血,如此快的剑速,如此强的剑气,唯有楚洲天剑门的天剑掠空法方能做到,天剑门中,有本事重伤师叔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天剑门门主……雄、涂、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