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不肯倒下去的王副将,眼睛瞪的大大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着林晓筱,嘴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血水顺着嘴角缓缓淌下,眼中再没有了光彩。
林晓筱忽然想放声大哭一场,那个总是恶语相向却很欣赏自己的人就这么死了,临死之前还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她握紧了佩剑,眼中光芒大绽,清叱一声,喝道:“单戈,林副将,八卦阵并不可怕,攻生门,绕死门,打空门!三军听令,出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她暗中运起了内劲,冷风的劲力带着她破碎的嗓音传往军中,每一位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身后都是和她生活了一个月的兄弟,对于她的话深信不疑,虽然都被刚刚那一幕震惊了,随即又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正所谓哀兵必胜,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有了这一信念,霎时间气势大振,声势震天,战鼓擂擂。
林晓筱一拍红云,率先冲了出去,单戈,林副将相视一眼,各带两千精兵杀了出去。黄沙十里,风烟弥漫,战马奔腾,箭雨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怒吼声声刺激着人的耳膜,兵器交击发出阵阵刺耳的摩擦之音,激烈奋战,没有丝毫迟疑,不停地挥刀砍向前方,不停的刺出手中的枪,杀出一条血路,直到胜利的那一刻才能停止这般血腥的搏斗。
飞箭,哀鸣,厮杀,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带来的除了腥红的鲜血,死亡的痛苦,林晓筱看着不停倒下来的人,心凉得像掉进了冰窖,在没有丝毫犹豫,用力一蹬,离开红云,冲向高台之上,只要毁了阵眼,杀了他们的主帅,拿下敌军的帅旗,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宝剑一出,谁与争锋,林晓筱抽出李玄烨送给她的剑,出鞘的刹那间,光华闪耀,寒气扑面,直击高台之人,却有一股暗劲使剑锋偏移寸许,生生劈碎了高台的一角,便再难前进一分,定睛一看,才发现高台之上除了一名穿着铠甲的人,那是主帅袁立,还有一名白衣男子席地而坐,身前摆放这一张古朴清幽的琴,安静地闭着眼睛,脸上无喜无怒,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淡漠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就是这没有表情的表情彻底惹怒了林晓筱,“你既然与世无争,为什么要来参与这场战争?吃饱了撑的吗?你给老子滚回去!”
虽然愤怒,但她也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是个棘手的人,刚刚就是他挡开了那一剑,冷眼看着他身旁强作镇定的人,身披犀甲,手握一柄朴刀,虽然恐惧,但没有露出一丝退却,倒也算个汉子,但一想到这人害死了那么多兄弟,眼神骤冷,迸发出强烈的杀意,手中长剑直直地刺向他,干净利落,没有花招,剑身爆出刺骨的寒意,白衣男子蓦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定定地看着林晓筱手中的长剑,没有表情的脸露出一抹艳羡和怀念,喃喃道:“冰霓?”
一道白光闪过,剑尖所到之处一片柔软,如若无物,却又暗藏内劲,前进不得,原来是白衣男子袖中一根白绸,挡住了剑势,林晓筱黑眸微缩,一股若隐若现的百芒罩住剑身,白芒宽窄不均,剑脊处窄若发丝,剑锋处却足有三分,淡若水雾,给人一种凝为实物的错觉,仿佛剑锋又延长了几分。一瞬间白绸尽碎,吹散在风中。
白衣公子怔怔失神,深沉如海的眸子露出奇怪的神色,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只是看起来那么悲戚。
“灭!”林晓筱眼神再冷,并没有为自己接下了他那一招而生出任何喜悦,怒喝一声,随手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一剑,出招不同于往日的闲散,剑风急而烈,携卷起风中白如雪的碎片,宛若一条腾空而来的白龙,呼啸而去。
袁立很自然地亮出朴刀,侧身闪避的过程中,刀尖雪亮,细看之下竟有淡淡的绯色,那是喝过多少人的血,才会有这样的杀气和阴冷,刀锋所过之处,仿佛听到了冤魂的哀鸣,一时之间,林晓筱被迫退开几步。
虽是后退,但她的剑仍然毫不犹豫地出手,看似随意的一招,乍看之下,若有若无的白芒丽得惊人,袁立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护甲被击中了,柔软坚韧的铠甲不知保护他在战场上避过多少次致命的攻击,如今也有了一个细细的裂痕,猛地,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血从裂缝里渗了出来,下一秒,血如泉涌。他被被剑气所伤,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晓筱,落下高台。
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气质淡然闲散得好像一个无所事事的贵家公子,却会有这么强悍的破坏力,眼睛失去了光泽,身边的战斗还在继续,从身体里涌出来的鲜血殷红得好似盛开的彼岸花,妖冶诡异,失去焦点的眸子倒映出那一方天空,蓝的澄澈干净,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下方的人都在搏命厮杀,没有太关注这里的战斗,但林晓筱知道士气有多么重要,高声道:“主帅已死!这场战斗的胜利将会属于我们!”声音传得很远,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大燕的败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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