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筱站在护城河上的矮堤上,素白的裙裾随风起舞,宵风换下了死气沉沉的黑色劲装,一袭蓝衣流光溢彩,衬得他愈发俊逸,二人站在一起,倒是相配得紧,也引来了不少目光。
月夜下,湖中几艘乌木篷船飘来荡去,几个文人雅士正对月饮酒作诗,河畔几个清秀的女子手中拿着几个莲花状的灯,随着火折引燃,莲花中亮起了烛光,顺着河水,向着下游漂去,颜色不一的荷花灯在水中荡漾,煞是好看。
林晓筱看着湖中的花灯怔怔出神,陷入了回忆,喃喃道:“今天是元宵节?”
宵风明眸微暗,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柔软狐裘之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宵风,我们去玩好不好?”林晓筱泛着凉意的小手从狐裘中伸出来,勾着他的下巴,像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唇角扬起调皮的笑。
宵风微微低下头,别开她的手指,不动声色地笑了,嗓音如风中陡然绽放的暗色蔷薇,轻轻地:“你如果再这么公然调戏我,就不要怪我了?”
林晓筱缩缩脖子,小脸埋了一大半在白软的狐裘中,两颗黑亮的眸子很狡黠地眨巴两下,委屈道:“你就知道欺负我!”话虽说得可怜兮兮,只是脸上的表情过于欢欣鼓舞,演戏的技术完全不似徐韫滢,自然至极,浑然天成。
宵风无奈地摇摇头,牵起她的小手,往人群中走去。
极目四望,人影幢幢,在护城河的一侧,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物,灯火通明,丝竹声声,隐约传来兴奋的叫唤。
林晓筱好奇地指了指那个方向,宵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心底一百个不愿意,但看着她那么好奇,还是带着她过去了。
落雨轩三个娟秀的字落入眼帘,楼外搭建了一座高台,四方拉着线,线上系了各色的花灯,将台子照的通透,台上几名红衣女子舞姿婉转,衣袂偏偏,如玉的手臂若隐若现,看得人心热。
但这不是主要,喧嚣声自楼内传来,一阵高过一阵,抬头看去,吊顶悬着一盏巨大的花灯,用剔透的水晶雕琢衔刻而成,比现代的水晶灯没差,灯内黄焰灼灼,照的大厅有如白昼。天井围栏似的高阔大厅,厅的正中央一个白石砌成的高台,三个身着绯色纱裙的姑娘俏生生地立在台上,头上缀着绯色流纱,掩住了明亮的脸庞,但其秀美之姿绰绰约约。
林晓筱看了一会,发现那竟是嫁衣的设计,驻足细听,除了靡丽的丝竹声,其余的声音都是男子,而且无一例外,都是此起彼伏的竞价。
她偷偷瞄了两眼身畔的宵风,发现他眼神平静,面无表情,不由得心中窃喜,看向楼内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虽然说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但也没觉得一定要逛一次青楼才叫潇洒不羁,只是命运似乎善解人意过头了,第一次是为了耍追影,立个威,借此摆脱那些讨厌的尾巴,还可以说是情有可原,这次莫名其妙地又逛了一次,虽然没进去,还碰上了人家青楼花魁遴选,还是花魁的竞价之夜,心情之复杂,难以言表。
一阵清润的琴声骤响,原本喧嚣的场面也安静下来,约莫几分钟过去了,绯衣女子一曲方罢,竞价四起,扬起的价牌一路飙升,可见一世风流不如一夜下流,林晓筱无奈地听着他们的竞价,心道,为什么非要去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姑娘,还只能睡一夜,干嘛不用这些钱去娶一个姑娘,可以睡一辈子,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底想想,要是说给宵风听,估计又会被狠狠地揍一顿。
她想,为什么宵风还不把自己拉走呢?她其实心里有些愤怒,对于这样的时刻,她感到无比的悲哀,甚至想冲进去将这几个人都买下来,只是身上的钱再多,也救不了这种奇怪的风俗,青楼似乎从来不缺,不管是古代和现代,只是名字换了,本质还是没换。
宵风终于发话了,不过和她设想的完全不同,她想着,如果宵风说:“你一个女孩子看青楼花魁竞价干嘛?”那她就会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嘛!男人不都喜欢漂亮的女生,让你开开眼界!”那时候宵风一定羞愧得一塌糊涂,说一些保证或者深情款款的话。
但是,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好看吗?”
林晓筱讷讷半天,只得硬着头皮道:“不、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要继续?”他继续云淡风轻,只是眉头微挑,眸中有些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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