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名僧人继续说,如梦一般的声音自他唇间流泻而出,听者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打头的吐蕃僧人故作高深的点点头,眼里闪过晦涩的笑意。
“好一个佛法和慈悲是永恒存在的!只是不知何谓永恒?”
“永恒就在于平静地用心领悟生活,不论是忧是喜全能一样的去珍惜、宽容和悲悯。当你真心实意地读懂生活、悟透法理时,便意味着你的生命结缘了永恒。”他缓缓阖上双眼,声音不急不缓,似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那名吐蕃僧人表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笑容一转,却是冷淡,“那敢请问上师,何谓无边的佛法,何谓无边的慈悲?”
这一下可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常说,佛法无边,可是什么才是无边的佛法,没人能给出确切的说法,至少坐在台上的那几个人是不能说明白。
那名高僧确实很有才,对佛法下了心思钻研,但是他的境界不够,只是苦笑一声,缓缓低下了头,良久未能给出答案。
“佛法无边不就是说佛法太奥妙精深,没有人能彻底弄清楚!”林晓筱很是小意地说了一句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奈何场间陷入诡异的沉静,针落可闻,她低低的声音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离她比较近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她,眉间露出思索的情绪。
林晓筱察觉到异样,不敢坦然地接受众人的注目礼,身体无意识地靠近了宵风,小声问:“我说错了?”
宵风苦笑一声,揉揉她的脑袋,眼神满是宠溺,“怎么会,你说的很对!”
“这位施主,可否上台来为我等解说?”祁山寺的那名僧人眼中放光,古井无波的眼神有些起伏,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看似没有道理,仔细想想,却是别有深意。
“额~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林晓筱当然不会说,这些都是她曾经在度娘上看到的,不过说了,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佛家有云,所以者何以无边故。如来戒定神通诸法。非是浅识之所思议。深不可测无能穷者。时不空见。既是无边,那么也可以说是无穷,即使无穷,既没有尽头,你们不是常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是你们根本没见过苦海,又何来回头之说?”
“佛家之苦海是三界六道,修行之业障!有偈云:我及众生,无始常为三业六根重罪所障,不见诸佛,不知出要,但顺生死,不知秒理,我今虽知,犹与众生,同为一切重罪所障。”那个吐蕃僧人很好心地提醒。
林晓筱想了一想,抓住他话中的一个漏洞,偏头问道:“那要像你这么说,这业障是我们七情六欲所造,是也不是?”
“是!”他本想将她一军,却不料反被将,虽然不懂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既是七情六欲,那又有谁真正做到绝情绝欲?”林晓筱轻飘飘地问道。
“佛祖便做到了!”他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感觉眼前白影晃过,脸上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一时被打懵了,愣在原地,直到看见林晓筱眼含笑意,立即明白过来,怒不可遏,差点就要冲过去,若不是围观之人众多,不能丢吐蕃的脸,他强忍下了,眼神却是不善,冷声道:“小施主,这是作甚?”
不仅是台上,台下的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到了,三五成群,议论纷纷,莫不是讨论林晓筱的身份,同她一起上来的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既为他的独特见解感到骄傲,同时也对她的身份很是好奇;那名吐蕃僧人身后的喇嘛和尚眼冒怒气,若不是他没有动,估计就冲上去了。
“我佛修无我之境界,我都没了,何需要脸?圣僧果然高明!我看这场辩论无需再辩,佛法精深博大,又岂可等闲道之,既然不能完全领悟,又何不用生命结缘永恒?”林晓筱笑着说了几句,便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又转过身,对着祁山寺的众人深深作揖,便轻身跳下高台,窜入人群中,冲宵风浅笑倩兮。
二人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思,并肩携手下山去了。
高台上的众人,神色各异,一时看看那个仓润遒劲的辩字,又看看对方,同时转过身,对着林晓筱离去的方向,双手合十,低念一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