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梁汝生是粱茹馨的祖父,就是当年金陵城的城尹,掌管金陵十三个郡县大大小小的事物,权利极大,除了军事之外,几乎全部覆盖。
虽然梁汝生已经去世了十几年,但陆连城对他还是极有印象的,这个人个子不高,身材比较瘦弱,可是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捋他的山羊胡,不过对待粱茹馨却极其的疼爱,当然对他这个孙女女婿,虽然接触不多,但也很慈祥。
可是母亲嘴里说的想了不该想的事是什么意思,陆连城一时没有转过去那个弯,便疑虑的看了过去。
田氏知道,陆连城是如何想也不会想到点子上,于是便直接说出了真相。
“他想造反!”
“造…造反!”这两个字如同烫手的山药,陆连城听到后立刻不敢喘息了,惊得瞪大了眼睛。
“对,造反,你看梁汝生那个样子,好像很敦厚,可是他那副小身板里却绝对没思量什么好事,在金陵的七年里,他联合十三个郡九个乡大大小小的官员,一直在密谋造反,不过是欺负先皇年迈,后来的新帝登基,根基不稳罢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圣上那时虽然年轻,却英明睿智,果决的做了判断,于是就有了后来梁氏一族的灭门惨案。”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陆连城几乎瘫坐在椅子上,怪不得,怪不得, 当年惨案一出,皇上并不重视,问了几次后便也作罢,似乎并不想抓到杀人的凶手,可是…
可是当年身为金陵守将的陆英呢,自己的爹爹同样镇守金陵城七年,有没有掺合到这场图谋已久的造反中去呢,如果掺合,为什么未受惩罚,反倒是升回了京城,如今荣耀一时,执掌兵权,可如果没掺合,这么多年,梁汝生一直在招兵买马,陆英怎么会不知晓?
陆连城将自己的疑惑悉数吐出,可却让田氏脸色难堪了起来。
见到田氏这样,陆连城也不用再猜,心里便多少有了数,“难道爹…爹他也在其中?”
“混说,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爹参与,又怎么会活到现在,你弟弟还有命能取公主吗?”
田氏的话有理,陆连城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又问,“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倒是一次性说清楚啊。”
田氏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只好继续说道,“其实你爹当年既没参与,也…也没拒绝,本想着先观望一阵,可不知怎的,梁汝生的计划被谁透露了风声,传到了京城皇室的耳朵中,圣上便早早有了筹谋,你爹当时也是怕牵连其中,所…所以参了他一本,才使得最后的清理行动没有咱们陆家的份,也因此连升两级,到了京城中执掌军权了。”
陆连城此刻也失了判断,不知道这事是算陆英做的对,还是做的不对,虽然梁汝生造反罪该万死,可爹他不顾多年的情分,没劝便罢,竟还倒打一耙,实在不能算君子所为,但反过来说,造反的罪责滔天,若不小心被牵连进去,整个家族就都别想活命,陆家会像梁家一样受灭顶之灾,这么算来,又不能说他有错。
“那陈家呢,听说当年陈氏的叔父来说,爹也是一脸的惊慌,难道这其中也有什么猫腻?”
“你还记不记得你爹的副将陈大福?”
陆连城记起,便点了点头。
“那就是陈姨娘的爹,当年他是知晓你爹的秘密的,你爹怕他生事,就派去前线打了前锋,后来战死沙场,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可谁知一年后他的弟弟又来,哎…巧的是,他们的条件也不难,不过是将闺女嫁到咱们家来,图个富贵,我和你爹也只能答应。”
“那茹馨呢?娘,当年茹馨真的是难产而死吗,还是…还是另有隐情?”陆连城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茹馨死的时候,你可是就在跟前,你看得真真的,她当然是雪崩而亡,难不成你还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不成?”田氏极力否认。
“可是,您敢说您就没有旁敲侧击的打击过茹馨?您敢说她的难产,跟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田氏沉默。
陆连城想起陈姨娘昨儿个夜里说过的话,虽然梁氏的死算是自然死亡,可是却也不能说少了家族的推波助澜,当年陈氏入府,不就是最好的一剂毒药吗,有谁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爹和娘利用了这一点,再加上太多的恩怨,是这只无形的手杀死了她,想到这儿,陆连城突然觉得解脱了,十几年不能释怀,如今终于明白,可是爱人的死,到底该怨到谁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