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也不会跟你提起这件事。对了,袁泽霖和你母亲,可能都以为我死掉了。”原秀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狞笑不已,这一笑,让我不寒而栗,他失去了之前的温和和镇钉,似乎要嬗变为一只露出獠牙的魔鬼。
“怎么会?怎么可能?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你怎么会是我弟弟?”我苦笑不已。
原秀宇笑道:“难道你眼瞎了吗?没发现我们长得如此相像吗?哥哥,我和你一样,长得都像咱们那个混蛋老爸。”
我沉默了,眼睛盯着原秀宇,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原秀宇继续笑道:“怎么样?内心不平静了吗?难道我说错了吗?袁泽霖不是混蛋吗?明明自己有老婆了,还去勾搭别人。还有,你母亲告诉你,你父亲生病了,对吗?病死了吗?对吗?不,这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你很少见到袁泽霖吧!你家里人很少提起他吧!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哭笑不得,心中没有任何词语去反抗他,因为他说的似乎都是事实。自我懂事以来,我根本没就没有怎么见过我父亲,我的家人包括我的母亲都很少提起他。我怀疑过这件事,但我不想惹是生非,所以保持着沉默。
“你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何会消失在自己的人生之中?我告诉你吧!他坐牢了,因为被人陷害,坐牢没坐多久,他病死在牢狱之中。”原秀宇的话像是一个手榴弹投射在我的脑子中,这不像是开玩笑,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陷害?”我愣住了。
“不错,陷害我们父亲的人就包括你口口声声称之为老师的白牧奎。”原秀宇冷冰冰地说,眼睛不停地在我身上游弋,我身体变得僵硬,特别的难受。
他的话像是一根针刺进我的脑子,使得我的脑子一下子清晰起来。我的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和白教授有何恩怨?这事使得我内心忐忑不安。我顿了顿说:“你在复仇吗?替他复仇吗?除了白教授,还有葛白离、谭宗海、麻鸿、朗世逸他们对不对?”
“不错,他们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都该死。但我不是为了替袁泽霖复仇,袁泽霖不配我给他报仇。这一帮害人精里面,也包括袁泽霖,别以为他有多清白。”原秀宇恶狠狠地说。
“为了你母亲?她是谁?是个怎样的人?”我似乎听信了他的话,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我也得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我已经可以确定,坐在我面前,跟我侃侃而谈的人,他就是我需要寻找的囚鸟。从沐城县开始,他设置了一切,目的很清楚,为了自己的母亲报仇。伤害过他母亲的人,除了白教授他们几个,也包括了我的父亲。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件事还得从七十年代说起。
只是我的父亲既然伤害过他的母亲,那他怎么会是我的父亲的私生子?我父亲和他母亲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弟弟,这让我有点儿无法接受。
原秀宇闭上双眼,像是在冥想着什么。桌子上的烛火不停地摇晃着,他的影子也随着摇动着,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绪很乱。我的影子同样随着摇曳的烛光晃来晃去,我的心没法平静。
在“暗色天堂”的屋子内,我们都沉默了,各自有各自的思考,一切回归平静,空气使人窒息。我不知道他想玩什么把戏,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想要什么?
但我也清楚了,他之所以把我列入他的死亡名单,那是因为我的父亲袁泽霖。我父亲肯定对他母亲做过无法挽回的伤害,不然他也不会把恨意从我父亲身上转移到我身上。这股恨意,我没法去想象,但他又说我父亲是被陷害的,我彻底被他的话给绕住了。
沉默了许久,原秀宇忽地睁开双眼,并且用冰冷的口吻对我说:“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可能会杀掉你的老师白牧奎。”
这话说出来,有点儿不像是囚鸟的作风。
我无语地看着他,一向稳扎稳打的囚鸟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是刻意这么做吗?我承认,我是没法去杀人的,更别说杀死白教授了。他说得振振有词,一双冷厉的眼神不停地在我身上扫视,他好像很有把握。
此时,他抬起头,左眼角滴下来一颗眼泪珠子,他看上去很伤心,泪珠从他脸颊滑落下来的时候,他脸上涌出一丝冷魅的笑容,“这件事还得从1976年的沐城县开始说起……”